“皇祖母,你可得為長寧做主啊…”還在遠處就喊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
宮女們見是她,忙避開了,退在兩側,恭敬無比,就怕惹了這位公主不悅,成了受氣包。
自幼服侍太後的蓮芸姑姑聽見了這聲音,不由皺了眉,原以為長寧公主是個好的,更是個知禮的,卻不想竟也是這樣毛毛躁躁的,偏偏太後又疼她。
俯身在太後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見太後眉目間露出不悅之色,蓮芸姑姑心裏邊歎惜了聲,隻是搖搖頭,卻什麼也不再說,說得再多又如何?倒不如讓太後自己決定。
待她走近了,便有宮女上前為她拖下身上的披肩,收好,長寧公主一向恃寵而驕,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隨手一揮,道:“你們下去,這裏沒有你們的事。”
就好像這來儀宮是她的地方一樣,而那些宮人,更是低賤如螻蟻。
蓮芸姑姑不忍再看,這樣刁蠻嬌縱的公主,遠不如久負惡名的清歡公主,當著太後的麵都如此,叫人心生寒意。
“放肆!”太後終究是太後,即便她再寵愛自己的孫女,也還是容不得有人挑釁她的威嚴。已是鐵青著臉,望向長寧公主,厲聲喝道:“你自幼沒了親母妃,哀家一直將你養在身邊,皇帝也疼你,卻不想你竟成了這樣的性子!長寧,你可對得起你這個封號?!”
長寧一出生沒多久就沒了親母妃,太後也是心疼這個孩子,故而一直帶著她,請最好的教習師傅,為的不過是留住這深宮之中最後的純淨,可是,天不如人意,終究還是變了啊。
宮女們也是被嚇得哆嗦,隻覺得遍地生涼,紛紛低了頭,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該留下,顯然太後是發怒了的,雖然她們心裏是開心的,長寧公主作惡多端,可是一直都有太後庇護著,她們隻是宮中最下等的奴仆,什麼也說不得,如今好了,太後也忍不了她了。
“不,不是,不是的皇祖母...”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不知道該怎麼脫罪,皇祖母一向都是憐惜自己的,一定是皇祖母誤會了什麼,忙道:“皇祖母,長寧,長寧哪裏做錯了麼?要這樣凶長寧?”
說著竟是掩麵假裝輕泣,不時偷瞧一眼皇祖母的臉色,自裏邊卻是有些不滿的,憑什麼皇祖母什麼都不知道就要罵自己?
蓮芸姑姑長歎一聲,道:“長寧公主,太後今日身子不大舒服,您還是別惹太後生氣了。”
這個蠢笨如豬的公主,太後怎麼就喜歡這個一個孫女呢?皇室公主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六公主即便是囂張跋扈,卻也不會這般目無尊長,十一公主更是溫柔端莊,哪一個不都比她強?偏偏她還不知道悔改。
“你住口!蓮芸姑姑,本公主與皇祖母說話,你插什麼嘴?不過是一個賤婢!”長寧公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處,說起話來仍是帶刺帶髒的,就像是自己有多高貴一樣,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子是否還清白!
“啪”一聲,刺耳的聲音在這座空蕩淒冷的宮殿裏回響著,太後已是聽不下去了,她太放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了。
長寧公主捂著被打了的左臉,很是驚訝的模樣,似乎不敢相信這一巴掌會是最疼自己的皇祖母打的,張了張嘴,鼻子一酸,扮起了委屈:“你打我,皇祖母你打我!”
她知道皇祖母一向都想要和她親近的孫兒孫女,所以她一直都扮演著討好皇祖母的角色,可是沒想到皇祖母還是打了她。
太後冷眼看著她,已沒了平日裏溫和慈祥的模樣,由著蓮芸扶著自己坐回鋪了狐裘的貴妃椅上,凝了凝心神,擺擺手,似是疲倦了,呢喃道:“竟還是這樣冥頑不靈,該是造孽了。”
蓮芸姑姑離她最近,自然是聽見了的,也是一陣傷感,畢竟太後也是真心疼長寧公主的,可是偏偏長寧公主不領情,也是叫人傷神的。
“你回去,從今日起,沒哀家的旨意不得再踏入來儀宮半步!”太後已是對她失望至極,與其再費心思教導,倒不如隨她去了,是好是歹全看她日後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