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多純真、多不諳世事的人,一旦觸及到了她的底線,也能從乖巧的小白兔變成咬人的大灰狼。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皮肉上的疼痛了,對她來說,仇人就在眼前,拚死一搏才能顯得不那麼屈辱,即便不能真的殺了他。
陸雪渾身都是傷,夾雜著不停往外流的鮮血,臉上已經是血肉模糊,再沒有昔日的美貌,一雙滿是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魔帝,就好像他是她的宿敵,不過也的確就是。
“我殺了你!”她已是強弩之末,拚盡畢生精力掙脫了束縛,提起一旁的長劍就向他刺去,卻在還沒接近他的時候就倒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魔帝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不過是個自尋死路的,算不了什麼,但也說了句:“沒有能力就應該守好本分,來人,將他們都放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與昆侖山的人結怨了,若是今日之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此事並非是他所願,自然也不能由他來承擔。
“是!”妖魔們豈敢不從,隻能小心翼翼地去將那些被綁了的昆侖山弟子放了,然後便就整齊地站成兩列,不敢多言一句。
沒了束縛,昆侖山的修仙子弟們紛紛你推我攘地跑出了大殿,深怕魔帝又反悔了,隻有白述之,抱著陸雪的屍身久久不肯離去,眸子黯淡無光且有些呆滯,像是傻了一般。
待阮清歡三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昆侖山弟子都從大殿裏逃了出來,一個個都是受了傷的,見了他們也不理睬,隻知道拚了命地往前跑。
“哎,你們!”報信的人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得跺了跺腳,他們怎麼回事,竟能活著逃出來?
不論他再怎麼喊也不會有人搭理他,這種時候是要逃命的時候,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去與他說話?又不是蠢的,嫌命太長了不是。
“算了,別喊了,”阮清歡見到這樣的畫麵,也就隻有攔下他,多說也隻是浪費口舌,便對著冥世珩說道:“我們快進去吧,想來那些人還在大殿裏。”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抓了他們卻又放了他們,難不成隻是為了好玩兒?她是越來越不明白了,這世上還能有這樣的人?
冥世珩看了一眼大殿,又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令她安心,點頭道:“嗯,有我在,不用怕。”
他將她的手牢牢地握緊,溫暖從掌心傳遞出來,流進她的心裏,這樣的感覺太過溫柔,她會貪戀的。
報信弟子見他們這樣相處,心裏也有了個數,帝君與落姑娘是彼此有意,倒也是般配,便在前頭帶起路來,也算是不打擾到他們。
跟著他走進了大殿,一抬眼入目的便就是許久不見的熟人,竟真的是姐姐!阮清歡很努力地壓抑著自己想要哭的衝動,若說這個世上還有人能讓她完全相信的話,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姐姐了,隻是如今的她卻不能與他相認,想想就覺得心涼。
“竟真是你。”見到猜測中的那個人,冥世珩倒不是非常吃驚,隻是有一點小小的意外,他如今回來是為了什麼?再次挑起仙界與妖魔界的大戰麼?嗬,倒是個好計策。
“好久不見。”與他不同的是,魔帝戰北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邪氣卻又妖魅,雖是在笑,卻更像是嘲笑,隻是當他瞥到被他牽著小手的阮清歡時,眸光淩厲,露出嗜血的目光,就像是要將他的手給砍了似的。
小鳶兒怎麼能和他在一起,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她的殺身仇人,難不成是因為記憶還沒有回來,所以還不知道當年的一切?若是這樣的話,卻是不符合的,畢竟他是預感到了她已經回來了的,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小鳶兒是潛伏在他身邊,以備能殺了他!
冥世珩見他目光落在了鳶兒的身上,很是不悅,就像是他的東西被其他人覬覦了一樣,這種感覺令他很是不愉快,便上前去了幾步,環視了眼四周,見到陸雪已死,白述之又目光呆滯,心裏明白了幾分,便道:“戰北辰,你終於舍得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