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三百年裏，也足夠他練好廚藝了。
“這菜明明是曲老師做出的味道，又怎麼會是師父你做出的。”
“哼，師父，你騙人。”
林意哼哼唧唧的睡著，還十分俏皮的吸了吸鼻子。
“許是我們師從一個師父吧。”曲晟不清不淡的隨意解釋了一聲。
隻是，林煜的麵色卻不怎麼好看。
師從同一個師父？
明明他的廚藝是為了照顧曲晟的口味專門鍛煉出的，這個世界上能做出的怕是也隻有他和曲晟二人了吧。
“食不言。”林煜看了一眼美食仍然堵不住嘴的林意，冷冷的說道。
其實，林煜也隻是表麵上這樣罷了。
其實他的心裏很是歡喜，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這樣麵對麵的與阿晟坐在一起用過午餐了。
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好像就是這個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樣來表達自己的情緒，所以隻好冷著一張臉。
林意對著林煜做了個鬼臉，逗樂了所有人。
說起來，林意確實是不怕林煜的。
曲晟的展顏一笑，讓林煜忘了今夕何夕，更不要說去計較林意的失禮之處。
一餐飯下來，林意吃的肚子圓滾滾的，甚至都控製不住打了個飽嗝。
在林煜準備說教前，林意十分聰明的拉著林澤豫溜了。
“師父，老師，好像吃的有點兒多了，我去消消食。”那離開的速度簡直是可以與風相媲美了。
笙簫院裏徒留曲晟和林煜惡人麵麵相覷。
獨處的時光，對於他們二人而言，頗為尷尬。
不善言辭，性情內斂的曲晟首先敗下陣來，要去洗碗。
隻是，被林煜製止了。
“剛剛才切到手，怎麼能夠去洗碗呢，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林煜說的一本正經，嚴肅極了。
曲晟看看自己已經完好如初的手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難道三百年過去了，林煜的智商還是沒長？
不等他說話，林煜便開始收拾餐桌上的杯盤，像模像樣。
不知為何，曲晟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微微發熱。
這種場景，他想象過無數次，可是每一次午夜夢回，醒來隻有無盡的淒清。
曲晟假裝很不在意的轉身，輕輕拭去眼角的溫熱。
一個男子掉淚，總是有些懦弱與難看。
他知道，林煜是不會讓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進廚房的。
一如三百年前，沒有任何改變。
曲晟淡淡笑了笑，然後離開去煮了一盞清茶，消食去油膩。
林煜洗碗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衣訣飄飄的曲晟坐在繁盛茂密的大樹下，奏著古琴，麵前清茶的嫋嫋熱氣，讓他的麵容看起來有些模糊，有種要羽化登仙的錯覺。
林煜下意識的就想要伸出手握住曲晟，隻是握住的隻有團團空氣。
林煜苦笑，他和阿晟是要同生共死的。
他活著，他陪著。
他若死了，那麼他亦陪著。
隻是，這樣的阿晟看起來總有些飄渺，讓他有些害怕。
就仿佛，他是仙境之人，一輩子都碰不著，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