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低估了這個世道流言的殺傷力,不是說你不在乎我不在乎一切就都會沒事的。這個世界,少數與多數的較量,無異於以卵擊石,最後敗的徹底而不光彩,但你並沒有錯,而且許多無奈……
“你愛過她嗎?”林熙狠狠地抹了把鼻涕,她在努力的克製自己不要太失態。麵對著對麵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她硬生生的從牙縫擠出這麼幾個字。
“我……我不知道”女孩子頭垂的很低,她不敢直視對麵的林熙,末了,又歎了口氣,似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愛過,又能怎麼樣了呢?”
突然,林熙歎了口氣,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如此咄咄逼人的質問這個阿陽曾經深愛過的女孩,是在替阿陽鳴不平嗎?還是在替阿陽找一個死得其所的借口?
不大的靈堂擠滿了來來往往的人,盡管屋內暖氣開的很足,好多人都敞著厚重的棉衣外套,林熙依然手腳冰涼,小小的手青紫青紫的,手心卻汗涔涔的,如果細心點,你會發現她的雙手有水珠滴出來。
是的,林熙從來沒有感覺到西北的冬天竟是這樣的寒冷,冷的仿佛每根骨頭都要凍裂生瘡了。她呆呆的望著窗外飄得肆意飛揚的雪花,是啊,雪花可以以自己認為最美麗的方式出場,卻選擇以最壯烈的方式麵對死亡,她看的有些出神。
“林熙,發什麼呆,葬禮快要開始了。”舒冉找了一圈沒有看到她,繞出人群發現了在角落發呆的林熙。
“好,就來!”林熙逼著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整理了一下情緒,把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根,深呼吸一口氣,踩著小碎步,快速的朝裏麵走去。
走進靈堂,許裴陽的遺像掛在正中,相中的她笑的眉眼彎彎,開心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那麼的無憂無慮,沒有煩惱。
許裴陽的媽媽一身黑衣,梳著一絲不苟的低馬尾,頭頂有了不少的白發,盡管仍然像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但精致大氣的妝容依然難掩喪女之痛後的老態。仿佛就是昨天的事,許媽媽怎麼也想不到平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女兒竟被自己逼得走向絕路,這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啊。即使她和許爸爸離婚時許裴陽都表現的很冷靜,沒有一絲激動。後來改戶口隨她姓的時候許裴陽也隻是很冷靜的給自己取了許裴陽的名字,因為對女兒的愧疚她默許了。可是數十年後她卻親眼看著女兒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了無生氣,自己連喚一句“陽陽”的勇氣都沒有。她甚至沒有思想準備去坦然麵對這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她難過,她傷心,甚至連哭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前來參加葬禮的有少數的鄰居,有林熙這一群許裴陽生前的好友,有許媽媽這邊的親朋好友,總之人很多,辦的很熱鬧,很講究,聽說全是許裴陽舅舅操辦的。
林熙還記得她初見許裴陽時許裴陽跟她說的第三句話是“你這個小姑娘,挺有意思,我挺喜歡你的。”林熙記得當時自己囧死了。因為許裴陽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剛剛跟蹤我?”第二句話是“你對我很好奇?”後來,許裴陽成了她的假男朋友,她對她,真的特別好……
葬禮開始了,一係列儀式過後,有一段很無聊的空隙,林熙無意間聽到一個很吵的男聲在給周圍的人講些什麼,而周圍的人聽過後也都議論紛紛。
林熙在白夢瑤她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衝進人群,憤怒地揪起一個男人的領口,咆哮道:“混蛋,你再胡說八道老娘廢了你你信不信?”
那個男人一臉鄙夷,奮力地掙紮想逃脫,領口被一個女孩子拽著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但他低估了此時憤怒的林熙,見掙不脫,隻好憤怒的回吼道:“你誰呀?神經病啊,一個女孩子,當眾跟我拉拉扯扯,不嫌害臊嗎?莫名其妙!”
“你一個大男人,閑的蛋疼啊,在背後嚼別人舌根子很過癮嗎?”
“你們還算大學生,讀過書的人都這麼沒教養嗎?滿口噴糞,這社會都怎麼了?”那個男人臉上繃不住了,所以也激烈的反擊。
“你他媽有教養,那你怎麼不去死呢?我家陽陽談個戀愛礙著你什麼事了?是占了你家炕頭了還是驚擾了你家十八輩祖宗了?你犯的著添油加醋到處亂說嗎?現在因為你,她躺在了這裏,你還不放過她,你還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