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的小腹微微的顯出來了。
木離每天飯後的娛樂活動就是玩兒花雅的肚子。不是摸摸,就是親親,要麼就聽聽。
木離第一次這麼接近一個孕婦,一想到花雅的肚子裏還有另一個生命,木離就覺得好神奇。
現在花雅的肚子微凸,木離就更是愛不釋手,睡覺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擠到、壓到花雅。
在花雅的努力下,木離對於孩子的降生已經沒那麼恐懼了,雖然還是擔心著花雅,但已經沒有了最初那樣的神經緊繃。對孩子的降生也有了期待。
花雅初為人母,也是每天都倍加小心,怕會傷到孩子。每天,花雅都搭配出營養的飲食,也會做適量的運動,為了寶寶和她自己的健康,也為了不讓木離那麼擔心。
吃過早飯,送走依依不舍的木離去打獵,花雅愜意的坐在躺椅上,用柔軟的鹿皮為寶寶縫製著小衣服,小襪子。
貓貓臥在花雅的腳邊,打著瞌睡。
花雅有時候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夢裏,自己有了一個家,有愛著自己的丈夫,還有即將降生的孩子,有和善淳樸的族人,有······
花雅放下手裏的針,是特意用骨頭磨製的針,專門為了縫製寶寶的衣服。
花雅把手中完成的一件小上衣拿起端詳,衣服小小的,尺寸是參照花雅現代見到的一些嬰兒衣服的大小,也不知道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適不適合。
花雅輕輕摸著自己的小腹,躺在躺椅上出神。
耳邊響起了第一次任務完成後,上級所說的話:花雅,你現在已經正式成為‘弑’的一名殺手,是‘弑’的一員,永遠不能背叛,你無需有多餘的感情,你記住,‘弑’可以給你金錢、地位、名譽、權利,但唯獨不能給你感情。如果你想好好的活著,就努力向上爬,不能被無用多餘的感情拖住你的腿,最後墜落到深淵······
花雅現在的生活讓她有點兒恍惚,她很幸福,但同時又很害怕。花雅是後來很久才知道,她第一個任務的雇主,是被殺者的妻子,原配妻子。
很簡單,也很乏味的故事。無非就是小三兒橫行,原配由愛生恨,買凶殺死丈夫。
不過也不怪原配狠毒,是那海成太不留餘地,上門女婿,各種找小三,意圖毒害原配,霸占所有家產。
也許他們的結合本來就不是因為愛,所以走到最後的那一步也是種因得果,雖有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也敵不過兩顆越走越遠的心。
花雅在古代的這十幾年裏,見到了無數的悲離,有原本相愛,但抵不住他人誘惑的;有家中不同意,私奔後又經不住生活磨難的;有麵對死亡,反目成仇的·····
花雅見過一對江湖夫婦,男人是花雅任務的目標人物。
經過幾天的跟蹤觀察,花雅隻覺的兩人真的十分的恩愛,男子對妻子的溫柔體貼一度讓花雅心軟。
但花雅知道,如果不殺死任務目標,她自己就會被‘弑’懲罰,而懲罰的內容是花雅所無法承受的。
許是花雅幾天的猶豫,任務目標似乎有了警覺,開始加快了行程。花雅決定,一個雨夜執行任務。
花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男子
推出了自己的妻子,擋住了花雅致命的一擊。女子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男子說:“這些年我對你的好,今天就算是一並還了”。聲音冷漠,之前的溫柔不複存在。
女子雖被刺傷,但卻不是要害,所以一時沒死。花雅和男子纏鬥的時候,女子看準了機會,一劍斃了男子的命。
花雅現在還記得女子當時發狂大笑的表情,男子卻是一抹笑意掛在臉上,但背對著他大笑又大哭的女子是沒有看到。
男子死了,死在愛人的劍下。女子走了,瘋瘋癲癲的走了。
多年後,花雅有一次看到那女子,她懷中有一個孩子,眉眼間看得出死去男子的樣子。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男子走過去,接過女子手中的孩子,遞給孩子一串糖葫蘆。
女子看起來是幸福的。
花雅和女子擦肩而過,想起了男子臨死前,那抹當時看起來詭異的笑容。花雅明白了一切,而那個女子永遠也不會明白了。
這世間的感情,最是難懂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花雅不知道自己和木離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如果一直這樣平靜下去,最後是會老來相伴,還是彼此厭煩,各自天涯。
人,真的是個複雜的生物。
木離打獵回來的時候,花雅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安靜的睡顏。
木離走近,為花雅把擱在旁邊的毯子蓋在身上。花雅現在越來越嗜睡了,是因為孩子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