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翔費了老半天勁兒才叫開了梅琮佳的門,給他開門的時候,梅琮佳的頭發蓬蓬的,眼睛也腫著。站在門裏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表情,像失了魂一樣。
“琮佳,你這是怎麼了?”魏翔扶住她的肩膀,心疼地問了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他晃了晃她的肩膀。
這一晃,梅琮佳果然就緩過神兒來了,揚起嘴角輕微地一笑,“魏翔?你怎麼來了,對了,我剛剛看到龔潮了,他還跟我說話來著……”
魏翔馬上聞到了一股酒味兒,她嘴裏冒出來的,房間裏也有,“你怎麼還喝上酒了?你哪兒會喝酒啊你?現在頭暈不暈,怎麼還說上胡話兒了!”魏翔鉗住她,帶著她進了屋,隻開了玄關的夜燈,屋裏的光線很暗,魏翔伸手將客廳的大燈按著了,房間一亮,更是把他嚇了一大跳,地上的瓷瓶碎片,還有梅琮佳腳上的傷,濕淋淋的,鮮紅鮮紅的。
“怎麼弄的,你?”魏翔握著梅琮佳腳腕子,他是從心裏疼,真的,原以為什麼都可以過去了,他也試著放下試著緬懷,可前提是他愛著的女人能夠幸福,能夠稱心如意!而她 ,卻過得一點兒都不好,“你傻不傻啊,梅琮佳?你都多大了你還這麼不能叫人省心呐?”
“多大?二十八歲啊,我今天二十八歲了。”梅琮佳憋得兩個臉蛋兒都紅彤彤的。
“行了,這是喝了多少啊,我隻當你醉著,你要是清醒著,還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就真讓我看不起了,走,我送你去醫院!”魏翔二話不說,橫抱起她來,就往外走。
“唉,我不能走!我一走龔潮回來就找不到我了……”梅琮佳在魏翔的懷裏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頭,她的腦袋暈暈沉沉的很難受,難受到顧不上掙脫他的懷抱了。
魏翔把她塞到車裏,關上車門之後,他原本是想給嚴小米打個電話的,可是,又覺得他人不回去隻打通電話,她一定會暴跳如雷,算了,還是不給自己添堵了。看著梅琮佳歪倒在他的副駕駛座上,心猿意馬地握著方向盤,如果五年前的今天,她也喝多了,就像現在一樣,她會答應他的求愛嗎?哪怕她不夠清醒,一不小心答應了,後麵就沒有嚴小米的事情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下作,暗地裏總是欲求不滿,而表麵上卻裝著一副知足常樂的樣子。
等他把梅琮佳送到醫院門診,在抱她下車時,無意間碰觸到她的額頭,“怎麼這麼燙?琮佳!琮佳別睡,你醒醒!”
梅琮佳燒的不輕,醫院先到她吊上鹽水,又幫她處理腳上的傷口,她都渾然不覺。
等梅琮佳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病床旁邊坐著一個男人微閉著眼睛打著盹,怎麼會是魏翔呢?昨天晚上她明明看到的是龔潮啊?“魏翔……”她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魏翔你醒醒!”
魏翔立馬坐直了,“哦,醒了,”摸了下她的額頭,“還好不燒了!”他又看了看表,“你是去公司還是回家,我先送你過去。”
梅琮佳還是稍微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因為搞不清,幹脆就不再花時間去問了,反正大家都要趕時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出租回去的,你去忙吧!”
“這怎麼行?聽話。”
不知道算不算賤骨頭,男人篤定的堅持,和強硬的氣場,給梅琮佳一種安全感,她不想再推辭了,順從地跟著他上了車。可是,剛開出醫院沒多遠,魏翔突然一踩刹車,把車子停了。
“琮佳,你稍微等我一會兒。”魏翔溫柔地說。
梅琮佳也不說話,看著車窗外的人來人往。
魏翔去不多時,捧著一束白百合回來了,“琮佳,生日快樂!”
梅琮佳怔怔地接著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這次送的是百合,不是玫瑰,這次他沒有說任何出格的話,而隻是生日祝福,她沒有理由不收。雖然她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帶著滿滿的感動,不退,也不進,他們這樣的關係剛剛好,她真的希望一直會有這樣溫暖的關心陪伴著,有這樣的朋友如影隨形。
可是,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道他那麼愛她,明知道他是嚴小米的了?
“怎麼了,傻丫頭,連聲謝謝也不說。”的確,她的沉默,讓他很尷尬。他從來不知道,她其實也是需要他的。
梅琮佳淺淺地一笑,“謝謝。”真的不能說太多,她很害怕破壞這樣平和的氣氛。
嚴小米在梅琮佳的樓下,親眼看到了她從魏翔的車上下來,手裏還捧著一束鮮花。那種感覺,比給她開膛破肚還疼。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走上去截住魏翔的車,把他叫出來狠狠地抽他兩個嘴巴子?還是直接撲上去撕了梅琮佳?她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不想失去她的丈夫,她辛辛苦苦爭來的男人。
等魏翔的車開遠了,嚴小米才給梅琮佳打了個電話,“喂,琮佳嗎?我在你家樓下,我想……找你談談。”
梅琮佳剛用鑰匙開了門,還沒換上鞋,一聽是嚴小米,心裏咯噔一下。她是緊張了,雖然她和魏翔什麼事兒都沒有,但是她心裏還是有隱隱地忐忑,“哦,小米,你來了都不上來?還是我們找個別的地方?”她想起來了,既然嚴小米說在她家樓下,就是一定看到她從魏翔的車上下來了,所以,她找她談什麼一目了然。她必須幫魏翔跟嚴小米解釋清楚,不管怎麼說,她不想擔上第三者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