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蝸居的時光(中)(1 / 2)

老大爺不幹了,拿起拐棍兒敲了敲桌子,“等會兒,這都不夠。差得多呢。”

“哪裏不夠?”斜眼女也理直氣壯。

“你看看啊,一塊3毛5,就準備給我裝袋兒,我眼又不瘸。”老大爺有些惱怒。

就這麼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互不相讓。大爺的腦筋畢竟沒有年輕人轉的快,轉眼間,斜眼女已經占了上風。雖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是真到吵架時候,也就顧不了這麼多了。

於是老大爺一腔怒火轉化成了一句話:“你跟我厲害什麼,你還有理了,你看不清楚數字,你眼斜嗎?” 斜眼女就頓時愣住了,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就如同一尊雕塑。

可能是大爺情緒比較激動,也可能是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比較大,口腔裏麵的氣流比較強,就在斜眼女愣住的當口兒,大爺的假牙也噴薄而出,落到了攤子上乘麵條的大盤子裏麵。

“哇……”排隊買麵條的大夥頓時炸開了鍋,有的連連搖頭,有的捂住嘴巴,但是都紛紛轉移去別家買了。斜眼女也驚醒了,定睛看著那副假牙, 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眼睛生成這個樣子,這就是報應,報應……”大爺拿起他的假牙,塞入口中,提起麵條,邊走邊嘀咕。

我看著斜眼女,她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眼淚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反而由衷對她生出一絲同情,我想說:我真的沒有那麼討厭她了。

再說我租住的屋子,來的時候是初夏時節,天氣還不是很熱,晚上洗個熱水澡再打開電風扇還是可以睡著覺的。但是隨著節氣的輪轉,我還是在不情願中迎來了大暑。

幸福新村的出租屋很多是不向陽的陰暗潮濕。樓與樓之間的間距非常窄,相鄰的樓之間,租戶甚至可以相互握手。這也嚴重影響了采光和隱私。所以,有很多人的手機即使在自己房間的桌子上麵放著,卻還是可以被相鄰樓的小偷給偷走。

入暑之後,電風扇送來陣陣熱風。床鋪上雖然鋪了涼席,但是仍舊熱得像個“烙餅的煎鍋”,而我就像是“煎鍋”上翻來覆去烙的煎餅,撒上點蔥花和孜然,立馬就可以拿去卷大蔥了。我平生是最怕熱的,一熱就沒了胃口,體重在一周之內急速下降,變成了兩位數。

最害怕的就是睡覺到半夜就醒來了,臉上不僅有汗,還有油,也難怪20歲出頭的年紀,油脂腺的分泌太旺盛了。如果小時候有人問我說:“你的願望是什麼?”我肯定答:“我要當一個科學家,為我偉大祖國的科學化建設出一份力。”可是現在,我隻想說:“我太他媽想要一台空調了,有了它我就擁有全世界了。”

我的對門住著一位在酒吧工作的女孩子。她時常打扮得性感時尚,一頭酒紅色的長發,穿著暴漏,每日大家都下班回家的時候,她開始起床刷牙洗臉,化妝打扮。但是她的妝化的很是不俗,美瞳和黑絲是她必備的物品。

每天淩晨3點下班,到家的時候也差不多快4點了,可能是工作需要,基本每次都會喝醉。所以淩晨4點我都會被門外的嘔吐聲吵醒。腦子裏麵同時會想起這樣一句詩,“嘔吐,嘔吐,驚起一灘鷗鷺。”她無疑很準時得給我訂了一個生物鍾,提醒我該起夜了,甚至有時候她休息不用去上班,我還是會在淩晨4點準時起床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