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放不放,放不放……”在我向下滑落的時候,他猛地又把鎖鏈向上提起,我就像一隻“提線木偶”一樣被他控製著。此刻我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
“好好好,你不要激動,大家都把槍放在地上。”王警官向外麵的警察吼著。
“王隊……”大多數的警察都在猶豫。
“都給我放下,人命關天,你們都沒長眼睛嗎?”看大家動作遲緩,王警官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啪、啪啪、啪啪……”大家都把槍支丟在了地板上麵,鄭恩才可能是看到警察已經履行了承諾,也鬆了鬆鎖鏈。
“呼……”對於喉頭處忽然打開的鬆動,我貪婪地呼吸著這失而複得的氧氣,但是剛剛的極速缺氧對於身體的損傷卻還是沒有恢複,我的四肢還是處於麻木的狀態。
“我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把這個小姑娘放了,這樣你才是條漢子。”王警官義正言辭地說。
“少廢話,老狐狸,我明白你心裏麵想得什麼,嘿嘿”一聲陰森至極地笑聲在我的耳邊掠過,隨即喉頭處剛剛開放的“閘門兒”又立刻被收緊了,我仿佛看見了空氣中那一個個的氧氣分子在依依不舍地和我揮手告別。
“呃……”我的喉頭又恢複了這個音節。
鄭恩才這次看來真的是要把我勒死,因為我雖然視線不僅變得模糊,而且還在左右晃動著,我明白這是因為他使出了渾身解數,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晃動著。
“你用腳把槍給我踢過來。”他大吼,“說你呢,那個戴眼鏡的。”整間屋子裏麵也就那個年輕的小警察帶著眼睛。
“王隊……”小警察轉頭看了看王警官。
王警官沉默了一下,隨即向小警察點了點頭,“嗯,給他踢過去吧。”
小警察皺著眉頭,緊咬著嘴唇,在極度不甘願的情況下,伸出了腳,“呲……”手槍摩擦著地板向我們滑了過來。
“你去給我撿過來。”他吼著他老婆。這個軟弱的女人還是石化在一旁,愣愣地看著她老公,沒有行動。
“我他媽讓你去把槍給我撿過來。”這一句才一語驚醒他老婆,當我看到她戰戰巍巍地把槍從地上撿起來的時候,我心中被救的僥幸通通都化為烏有。
鄭恩才保持著勒著我的姿勢,一把從他老婆手裏麵奪過手槍,一隻手位置不變,拿著槍的那隻手,死死地抵住了我的太陽穴。草,大哥,你真是沒有誠信,警察同誌們都照你說的做了,你剛剛要勒死我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拿槍來指著我,雖然脖子被鬆開了不少,氣流也通暢了好多,但是此刻太陽穴上麵卻出現了一顆“定時炸彈”。
擦,哥哥啊,你還不如勒我呢?剛剛被勒死就算了,現在卻“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老鄭啊,把這姑娘放了吧。”善良的女人此刻還是在懇求著他,但是殊不知就是因為她對於丈夫過分的順從,才使她成為了一個間接的“劊子手”。
鄭恩才並沒有聽從她老婆的建議,反而又把槍口在我腦袋上麵抵地更緊了,“滾你媽蛋!”他賞了妻子這樣一句話。
“都他媽給我讓開,讓開……”他拿槍抵著我,威風凜凜地往門口走去,“都讓開……”雖然聲音很大,但是仍舊可以聽出後音兒還是在打顫的。
王警官向其他警察揚了揚手,大家就真的散開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我被鄭恩才用槍指著腦袋傀儡一般的往外走去,其實更確切地說,我現在是充當著他的擋箭牌的角色。
就這樣,我被他用槍指著,行屍走肉般地來到公安局的大門口,章燁峰正站在門口抽煙,看到我以這個架勢走了出來,立刻把煙從嘴巴裏麵吐了出來,驚得瞪大了眼睛。鄭恩才的妻子也是一臉驚懼地站在近旁。他警惕地看著四方,頭像裝了旋鈕一樣靈活地扭動著,生怕遭到偷襲。
“給我準備一輛車子,快點……”他現在說話的時候,語速和心跳反而比剛剛正常了不少,我明白,他剛剛要挾警察屢屢得手,使得他心理防線放鬆了不少。
被連連戲耍,警察們也都到了一個忍耐的極限,周圍又來了不少新增援的警察,都紛紛舉起了槍。一時間這兩方麵的勢力又處於一個緊張的對峙狀態。
“你不要太過分。”看來王警官的耐心也已經快到盡頭了。
“誰他媽過分,要不是因為這娘們兒,會有人調查我嗎?我是栽倒她手裏了。”鄭恩才的情緒又激動起來,那冰冷的槍口又在我太陽穴上麵鑽動著,我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子彈穿過腦殼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