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翔走後,我又重新坐回了座位前。打開電腦,網上全是我的消息。“變態色魔鄭恩才被抓捕歸案,清純編輯艾小雅慘遭陷害”。類似於這樣的消息,鋪天蓋地地襲來。網上的口風由之前的一邊倒痛罵我的,全部變成了同情我的和聲討鄭恩才的,我似乎突然間,脫胎換骨變成了一朵純潔的白蓮花。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慢慢關掉了網頁,這對我已不重要了。現在這個社會,很多人“聽風就是雨”,任何時間都在發生著“三人成虎”的故事,比如我一開始的時候,被以訛傳訛成“生活放蕩”的“欲女”,現在卻又被演繹成“單純無公害”、“勤勞又可愛”的版本。
看來網絡真是柄雙刃劍,它可以讓謠言在一瞬間就像是狂風暴雨般的來襲,更會讓一個人跌到生活的穀底,遭受著“苦海無涯”般的煉獄。但是也可以在一瞬間把這些東西都以一種壓倒性的優勢通通駁回,你又得以站在一個新的高度,甚至可以變成一位“英雄”。
對於之前“過街老鼠”般的經曆,我已經記得不那麼清晰了。所以現在我的事情真相被公布出來,得到大家的認可和同情的時候,心裏也沒有一種“沉冤得雪”似的重生後的喜悅,反而是一如往常的釋然。我倒是很感激這些天自己的這種“選擇性遺忘症”,也正是這樣,我才得以支撐到現在,如若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將走向哪個極端。
“噔、噔、噔……”突然響起了一陣手指和桌麵叩擊的聲音,我正在神遊的大腦立刻像得了感召一樣,回過神來,“哦,章總,我……”看到章燁峰,我不由得解釋著,生怕他又會說我在上班時間發呆充愣。
章燁峰收回了手指,然後輕揉了一下鼻子,“趕快校對吧,上班時間要專心,快到中午了,我去叫外賣,今天不吃泡麵了。”
哦也!這簡直是天大天大的喜訊啊!終於可以不用吃泡麵了,之前看到新聞說,有人吃泡麵吃到最後胃壁上麵幾乎可以凝結一層蠟,我還真是害怕如果我在這邊上班的工作餐一直都是吃泡麵的話,那我胃壁上麵的蠟刮下來的時候,幾乎都可以做一隻蠟燭了。
“喂?您好,我叫兩個外賣盒飯,請您幫我送到東平路的創意園,‘創意空間’雜誌社。行,謝謝你。”說完他掛掉了電話。
不一會兒,外賣的送餐小弟就來敲我們的玻璃門了,“你好,你好,你好……”大果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這個扁毛畜生,想想剛剛它獨自單飛,我的心裏就來氣,現在可倒好,就見著一個送外賣地立在門口,都要奴顏婢膝地“接客”。
“您好,這是您點的兩個外賣。”帶著鴨舌帽兒的快遞小哥,把單子送到了章燁峰麵前,“請您簽收一下。” 章燁峰接過紙和筆,瀟灑地在紙麵上劃拉著,“好的,謝謝您。”外賣小哥在抬起頭的那一刻,我的雙眼立刻打直了,這不是那個追莫默的——錢鐸嗎?
就在我愣神兒的那一刻,錢鐸也看見了我,“咦?是你啊?”他也很是驚喜,“你在這邊上班嗎?你是叫什麼來著?”哦,也對,上次是在那種場麵下和他見的麵,莫默也沒有給我們做介紹,所以他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也屬於正常。
我笑笑,點了點頭,“我叫艾小雅,但我知道你叫錢鐸,就是‘錢多多’的意思。”我說著捂住了嘴巴。
男孩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滿是朝氣的臉上一邊還有一個小酒窩,咧嘴一笑的時候,那滿口牙齒潔白。哦,對了,還有兩隻小虎牙。看起來這麼養眼,為什麼莫默卻總是對人家視而不見呢?
“嗬嗬,沒有那個意思了。”可以看的出來,這個男孩兒的性格也是比較靦腆的。
“你和莫默不是同事嗎?現在怎麼還在送外賣呢?”我表達著心中的疑問,難道是他現在辭職專門送外賣了嗎?
“這是我的一個兼職,”他說著又撓了撓頭,“我的工作平時也不忙,就利用自己的閑暇時間送個外賣盒飯,賺點小錢。”
我不禁對這個男孩子生出一種敬佩之情,稍微一點的空隙都可以被他這麼完美的利用,看來這真是個愛奮鬥的男孩子。
“艾小雅,‘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說話太多,會被噎到的。”章燁峰說著把一盒飯攢到我的手裏麵,然後端著另外一個飯盒走上樓去。“咚、咚、咚……”我真懷疑他那個腿是不是木樁子,上樓的動靜跟打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