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徐虎的家裏麵走了之後,我還是沒有拿到我的手套兒,這幾日我都是光著手上下班的,總想去買,可是好像總是沒有什麼時間似的。但是有一天李雲翔卻把一雙款式新穎的羊皮手套兒塞到了我的手中,然後轉頭就走了。
他還是沒有和我說話,甚至離開時的步伐都邁的急匆匆的,我看著他的背影正在發呆,最後手機在包包裏麵震動起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接受了這幅手套兒。但是這接受的,貌似還是有點兒稀裏糊塗的。
哦,信息是李雲翔發來的,“明天有事兒,就不能接你上下班了,你自己多多注意。——李雲翔。”我也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好的!”當信息發送的時候,我有一些後悔,現在這種情況好像是,我們隻有沒說話,其他什麼都像是一對正常的情侶了。仿佛和他之間不知不覺地產生了一種難以阻止的默契。我搖了搖頭走開了。
第二天李雲翔果然沒來陪我一起坐公交車,我在想是不是因為這家夥這幾天早起都比較痛苦,所以特地回家去補個覺,因而才沒有來,心裏麵竟然有了一些空空的失落感,我不禁被自己心裏麵產生的這種空空的失落感給嚇了一跳,看來,我也是真的習慣了,習慣於這些天在公交車上有他的相伴,這好像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好像是一個比較危險的情況,我捫心自問,我會不會又重新陷進去了呢?
這一天,我依照自己上一次的記憶,提著一袋水果,又來到了徐虎的家裏麵。我站在門口,他們的院子裏麵靜悄悄的,那位上次還蹲在門口劈柴的老大爺也不見了。我看著門口那個鏽跡斑斑的水管,地下有一大片黃色的濕潤的泥土。
估計還是從裏麵流淌出的帶著含沙量很高的水,水龍頭往外滴下來了一滴滴的豆大的水珠,我鼓起勇氣又敲了敲門,“篤、篤、篤”,心跳的節奏稍微有點兒加快,我仔細地聽著屋子裏麵的動靜兒,沒有回聲。我再次地敲了敲,“篤、篤、篤”仍舊沒有任何的回應,咦?難道他不在家嗎?正當我的心裏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屋子裏麵傳來了一個聲音,“誰啊?”
這個聲音裏麵被窩的氣息很重,一聽就是帶著剛剛起床的那股沒有睡醒的起床氣,現在是下午6半了,這個家夥難道還沒有起床嗎?“是我,艾小雅!”我平心靜氣地說著,“我我來拿我的手套兒了。”我的聲音稍微有那麼一點兒的不平靜,因為有些人是帶有一些起床氣的,就比如李雲翔就有,他以前和我講過,在他起床半個小時之內,不要和他講話,因為他會煩躁,也不知道這位徐虎徐大爺有沒有起床氣。如果他會暴躁的話,我不知道我能不能HOLD的住他。
“哦,你等一下啊!”我聽到了屋子裏麵有穿衣服的身影,還有皮帶上麵的金屬環和其他物體相撞的聲音,環佩叮當的,看來他現在是已經起床了,我聽到了腳步聲,但是是沒有節律的腳步聲,看來徐虎的腿不好,從走路的聲音都可以聽出來的。
我靜靜地站在了門口,當們被打開的那個時候,一臉倦容的徐虎站在了我的麵前,周身都散發出了被窩的味道兒,但是這個味道兒讓人聞起來卻不是很舒適,我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卻也不敢去捂鼻子。總要給人留點兒麵子不是!
“你怎麼來了?”看到是我出現在門口,徐虎還是有點吃驚,下一秒他把身子閃到了一邊,“你趕快進來吧。”我點了點頭,走到了屋子裏麵我一眼就看到我的手套兒被放在了屋子中的桌子上麵。但是徐虎的整間屋子是非常淩亂不堪。
整個地板上麵好像被脫下來的衣服都給鋪滿了,媽啊,我找了一圈才算把上次坐過的小凳子找了出來,“這是給你買的水果。”
我把水果遞給徐虎,徐虎的臉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在塑料袋裏麵裝著的黃橙橙的橘子都不是橘子了,而是一個個大大的金蛋一樣,袋子被他接了過去,裏麵水果的香味兒還是被這麼一擠壓之間,都出來了,屋子裏麵這汙濁的空氣中瞬間有了一股水果的芳香。
“謝謝!”他把袋子接了過來,然後從裏麵掏出了兩個橘子,把其中一個遞給了我,我也接了過來,徐虎坐在了床邊,把橘子皮撕開來,從裏麵掏出了一粒粒的橘子瓣兒,送到了嘴巴裏麵。橘子的香氣把屋子裏麵的異味兒都漸漸地壓了下去。“你這個屋子裏麵的異味兒很重。”我邊吃著橘子邊說著,“你怎麼不打掃一下。”徐虎嗅了嗅,“是嗎?我沒有感覺到啊?”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人都會對於自己所處的環境習慣。他一天到晚都在這間屋子裏麵,肯定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