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臨了,一切還如往常一樣,施烈榮,還在批閱奏折,他的腦海裏想的都是月女,他多想找道能為月女治好天麻癬的聖人,多少的金銀珠寶他都給。
於此同時的晚上,朝霞殿,月女整戴梳妝了,她搞出去了所有的宮人,就留自己一個人在寬敞的大殿裏,她望著這個為她獨建的朝霞殿,拿著手中的蠟燭,把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燃燒起來,她的臉上是幸福的。
她知道,施烈榮,是一個情從不流露的人,從她小的時候遇見他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她知道施烈榮為了自己做了很多很多,而他是剛坐上這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他需要的還有很多,為了自己的病,他沒少努力,她想自己,早晚都會老去,但是她怕老去,所以她決定要容顏永駐,帶去不好的現在,留給他美好的過去。
守宮人睡著了,當殿外的守宮人發覺的時候,朝霞殿內,已經青煙滾滾,火光衝天了。有人去通知了施烈榮,很多的人在搶救火勢,可是火勢太大,小小的人力水根本撲不滅。
施烈榮被人製止住進入火籠子一樣的朝霞殿,他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大火肆意的吞噬一切,他落淚了。
這是一場悲傷地分離,這是一場美麗的永恒。聰明的月女,遺世而獨立,帶走了一切,帶走了施烈榮對她的思念,到死,他都沒能再見她一麵,腦海裏僅存的,隻是她最美麗的時刻,他記住了,記住了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子,寫進了他的生命。
明明看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火中焚身,卻欲罷不能,想挽救這個悲劇,可是卻什麼也做不了。施烈榮注視著朝霞殿在夜晚的火光中慢慢的燃燒殆盡,到最後,就化作一堆廢墟。
桑蝶還在努力的尋找洛寒,希望找見這個自己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可是,她依舊是找不見,不知洛寒到底去了哪裏。
今天的街市上,一如往常,但是卻多了一些紮堆說話的人。擱著桑蝶看來,市井裏的人,無非都是八卦一些家長裏短,張三娶上媳婦了,李四家的媳婦有娃兒了,王二又背著老婆跑哪裏廝混了,麻子的媳婦不檢點。
而今日,桑蝶看著那些人嘀嘀咕咕的討論著什麼,而且每個人的麵部表情都是嚴肅的。
她內心有著一顆好奇不安分的心,吸引著她想知道這些人在說著什麼。這個好奇心,讓她暫時忘記了因尋找不到她的弟弟洛寒而煩惱的事情了。
“你們不知道吧,聽說昨日的夜晚,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個約莫二十五六的男子,一副書生樣子。
“陳秀才,宮中能發生什麼大事,你有開始糊弄人了。”一個婦女挎著菜籃子道。
這個被稱之為陳秀才的轉過身來,看著那個挎著菜籃子的婦女道:“真的是發生大事了,宮中的月貴妃,就是跟了兩任君主,後又跟了現任君主的那個,昨天晚上,自己把自己關在大殿內,一把火把自己給燒了。”他解釋的很是詳細,生怕這群人聽不懂。
“喲,你倒是打聽的仔細,這宮中的事情,都是保密的,怎麼可能會讓人輕易知道。我們怎麼都不知道,你又想讓人注意你多有才華了,哈哈。”又一個婦女說道,話意裏竟是諷刺的味道。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家親戚有人在宮中當差,你們當然是不知道的,這都是獨家秘密。”陳秀才解釋道。
“陳秀才,人家都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你可倒好,這些八卦的事情,比誰都知道的多,你就不用讀書了嘛,去搜集新聞多好”一個看著似乎也是有點學問的人對著陳秀才笑著說著。
“真的,你們怎麼不懂得事情的重要性呢?現在的亂世,有時候宮中發生的事情都有可能牽扯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命運。”陳秀才有些急的解釋。
一夥人笑起來,一個老大媽道:“你說的太遙遠了,宮中的事情跟我們這些老百姓能有什麼關係啊,我們隻要能吃飽不餓肚子,抱住性命,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你們真是鼠目寸光。”陳秀才有些不滿這些人的目光短淺,隻想到自己。
“我們鼠什麼光,我們說的都是老實話,你還是回家讀你的書去吧,考了這麼多年,都奔三十的人了,也沒見你考個一官半職的。你的親戚不是在宮中當差麼?你不如走後門,也去宮中某個位置,養活自己,比什麼都好。”一個老大媽建議道。
“走吧走吧,我孩子和丈夫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
“就是就是,我也是”一堆人男女女老老少少,說走就走,不一會兒就散盡了。
而桑蝶一直在旁邊圍觀,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個所以然來,看著一堆人盡數散去,最後就剩下陳秀才站在那裏,收拾桌子上的字畫,桑蝶走了上去,開口道:“你能把剛才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麼?”
陳秀才從自己忙碌中停了下來,抬頭看見桑蝶,就道:“姑娘你願意相信我說的話?他們都不相信,認為我考了這麼多年的科舉,一直沒有考中受了刺激,腦子壞啦。”他說完還指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