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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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寒,如霜般輕瀉了一天一地,屋宇樹木全染上一層淺淺的銀白,輕風拂過,樹影婆娑,樹下一抹纖細的身影。

是因為太過寂寞了嗎?為何看著清華的月光,心頭隱約襲來悲傷,清秀的小臉,勾起一抹苦笑,明恩雅趕緊仰起頭,望著夜空,不讓眼眶之中的淚水流下來。

一陣夜風卷起,輕輕的掀起衣角。秋夜的風,竟然是如此的寒徹入骨,下意識的拉拉了身上的披風,可是臉頰還是感覺一陣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

香爐裏,屢屢香煙嫋嫋升起,夜風吹來,輕煙飄渺。

青玉案上,擺著的是她娘親生前用過的鳳梧琴。

收回散落的思緒,手指輕輕撫過冰冷的琴弦,清幽的琴聲從指尖流瀉出來:“母親,我為你彈一曲你最喜歡聽的《長相思》吧。”

扯動嘴唇,笑容裏卻隱約帶著一絲的哀傷和濃濃的思念。

月華如水,琴弦如絲,在月光下閃射出銀白而幽冷的光芒。手指輕勾,如流水般清雅的琴聲悠悠流淌,飄散在這個靜寂的夜裏。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舊日裏曾無數次的見母親在這個亭子了彈奏這首《長相思》,琴聲綿軟似雲,哀泣如歌切切然,淺淺似流,清淨醒人,涓涓泉之細流,聞之心靜如月,肌骨清涼,不知斯世何世也,萬念俱寂。

食指輕撚,一曲《長相思》在最後一個的哀傷,旖旎的音律中結束,隻是透著淡淡愁思的餘韻,久久縈繞不散。香爐中的檀香已經燒完了,抬頭望著掛在樹梢的玄月,時辰已經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起身剛邁出一隻腳,遠遠的,傳來一陣悠遠清亮的簫聲,清脆流亮如碧波蕩漾。腳步一滯,轉身,凝眸望向那一片黑漆漆的夜色,簫聲似乎就是從這牆外傳來的。

是何人深夜在別人家的牆外吹簫?

簫聲婉轉,清越,看來吹奏之人,修為之高,實屬罕見。側耳傾聽,初時簫聲悠遠而飄渺,旋律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在吹完一段之後,簫聲一個轉折,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淙淙錚錚,如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如鬆根之細流,聽者也不由心頭一片澄清,是《高山流水》曲,清冷的眼眸一亮,心底滿是讚歎。

簫聲輕靈而悠長,似乎能穿透人心。讓她不由手癢起來,想要和那清亮的簫聲一較高低。

雙手似有意識般,搭上琴弦,隨著它的旋律彈奏起來,琴簫合調,琴聲婉轉,簫聲清遠,在這個寂靜的夜裏,琴聲簫聲,相互追逐著,如在溪水中嬉戲的小魚兒,明快而灑脫。

一曲終了,但是餘音卻久久不散,望著月光下微微顫抖的琴弦,明恩雅心中激蕩澎湃,久久不能平複。

“在下路過此地,無意間被姑娘悠遠的琴聲吸引,忍不住手癢。吹奏一曲,望姑娘不要見怪才是。”她聽到一個清越如泉的聲音從牆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