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我知道美雪姐和市委書記的事了。”
爾東靜有點詫異,“什麼事?”
“美雪姐是市委書記的情婦。”
“那關我什麼事?”爾東靜看了看辛備,笑著說:“看來你是把我跟某人搞混了。不過不要緊,人跟人最重要的就是溝通。說吧,你想問什麼?”
辛備看著畫著淡妝的爾東靜,慢慢地說:
“你是美雪姐的妹妹嗎?”
“不是。”
“你是美雪姐的姐姐嗎?”
“不是。”
“你是美雪姐的親戚嗎?”
“不是。”
“你認識美雪姐嗎?”
“不認識。”
“你知道美雪姐的事情嗎?”
“不知道。”
“你見過美雪姐嗎?”
“沒有。”
“你……”辛備還想再問,但是爾東靜打斷了他。
“該我問你了。你為什麼老是將她認為成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恐怖。”
辛備瞪大了眼睛,“因為……因為你很像美雪姐啊。”他的語氣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有點委屈的感覺。
辛備的心裏突然發生了質的變化:爾東靜說她覺得很恐怖,既然能感覺到恐怖,那就一定不是敵人,他們都在恐怖這個陣營裏,他們是盟友。
大家是不是都有過這樣的經曆?
比如說,你覺得一本書很好看,而另一個人也很喜歡這本書,你就會覺得他是你的盟友。
比如說,你愛過一個人,現在死了,你悲不自勝,另外一個人也愛過他,也悲痛欲絕,你就會覺得他是你的盟友。
還比如說,你恨透了一個人,當你發現有另一個人同樣對那個人咬牙切齒時,你就會覺得他是你的盟友。
現在,辛備覺得爾東靜是他的盟友。
他們都會覺得恐怖。
那爾東靜就不再是恐怖的了。
他覺得可以跟爾東靜全盤托出他這幾天遇到的事情。
他可以告訴她,他家裏有種恐怖的綠色蟲子無處不在,它有中指粗,像梳子一樣長著密密麻麻的腳;
他可以告訴她,自己的同租人古裏古怪,竟然放著一隻鬼氣森森的充氣娃娃;
他可以告訴她,自己去過美雪姐的家,那裏恐怖陰森,門上鏽跡斑斑;
他可以告訴她,美雪姐家的對麵住著一個古怪的老太太,她似人似鬼;
他可也告訴她,自己潛入過美雪姐的家,用自己的萬能鑰匙,一撥,輕輕鬆鬆進了去;
他還可以告訴她,自己在美雪姐的家裏看到了……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就被導演叫了出去。
還好他什麼也沒有說。
在戰爭的時候,盟友是救命的朋友。
但在和平的時候,盟友是害命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