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命的工夫,在大通街百戶所,那絕對是坐第一把交椅的。
醉酒暴怒狀態的他,這一腳下去,那力道真不是吹的。
胖廚師體重至少兩百上,愣是被郝命一腳給踹飛了起來。單單這一腳,郝總旗的實力就可見一斑。
“客官,莫動手,莫動手啊!”
掌櫃的趕忙上前,連聲哀求。
他這富貴酒樓,可不是一般的小館子,背後也是有人的。平日裏,哪個敢在富貴樓裏惹事?應天府的衙役一來,直接就鎖了拿走。
可沈少廉、郝命這一群人,看著泥腿子一樣,但身上的煞氣,卻不假。
這都是當過兵的,兵痞不好惹!
本著息事寧人的心態,掌櫃的趕緊說好話,並且做主免去他們的飯錢。
“老子是缺銀子的人嗎?”
沈少廉直接將丁奎給他的碎銀中最大的那塊給拍在了飯桌上。
“對不住啊,各位爺,對不住!”
掌櫃的一瞧沈少廉的舉動,心裏越發鄙視。
沈少廉的那塊碎銀,也就二兩多點兒,付這頓飯菜的錢,倒也夠了。隻是,要擺闊,還差得遠。
“幾位爺,得罪,得罪,區區小禮不成敬意!”
掌櫃的從袖籠中取出一疊大明寶鈔,給沈少廉遞了過去。
大明寶鈔,這是明朝唯一的鈔幣。可惜,隻發不收,貶值極快。
不過,這東西一直都是官府發放俸祿的常例,米折鈔、銀折鈔,結果是他們這些底層小官的實際俸祿,越來越少,入不敷出。
“掌櫃的,這,多不好意思啊!”
掃了一眼寶鈔的麵額,沈少廉就皺起了眉頭。
剛才他的發作,無非就是飲食相克。
而飲食相克,說白了就是食物相反,對於一些有特殊症狀的人,才可能導致各種的不適。對正常的多數人來講,並沒什麼大不了。
掌櫃的拿出大明寶鈔,全是一貫的麵額。
名義上,這是在給他們錢,息事寧人。
可事實上,這是一種變相的施壓。
一貫麵額的寶鈔,可不是沒背景來頭的酒樓掌櫃的會隨身攜帶的。雖然說,寶鈔的購買力每況愈下,但這東西,卻是戶部發放俸祿必用的。
銀折鈔、米折鈔,是有定例的。
“小店招待不周,驚擾了幾位爺,是小店的錯,些許謝禮,不成敬意!望笑納,笑納!”
掌櫃的可是八麵玲瓏的人,說話滴水不漏。
沈少廉有心裝樣子,可瞅見郝命等人放光的眼睛,他也隻能隨波逐流。
這真是,錢不迷人,人自迷。
“掌櫃的,那就不好意思啦!”
沈少廉收了寶鈔,略一沉思,道:“掌櫃的,我也不能白拿你的謝禮,這樣吧,我給你留點兒東西,保你生意興隆!”
“那就多謝,多謝啦!”
“筆墨紙硯!”
“稍等!”
掌櫃的動作麻利,速度去準備筆墨紙硯。
包間裏,郝命已經回到沈少廉的身旁,沒開口,但是那眼神表情,意思很明顯,小子分錢!
沈少廉嗬嗬一笑,道:“郝哥,別急,等離開這裏。不然的話,吃相太難看!”
他之所以鬧這一出,純粹就是為了顯擺一下,讓在座的錦衣校尉們,知曉他沈少廉如今也是有變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