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猙(2)(1 / 2)

“猙。”煙寒暮小聲告訴花翻。花翻才沒有心情管他叫什麼。從聲音聽來,那個叫猙的紅豹子,距離她不過三尺的距離。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走上前來而已。背上吹來一陣陣寒氣,花翻不知道這怪物天天吃什麼過活,吹出來的氣竟然寒霜一樣冰冷徹骨。

“郡主,快跑!”身後傳來鑄戈的聲音。可無論是花翻與煙寒暮,都不敢動彈。花翻小時候聽安國府裏去北疆打過仗的老仆講過,要是在林子裏遇上了野獸,不管是熊還是麅子。都是不能跑的,一跑就再沒活路了。隻能裝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裝死,連大氣都不能出。花翻心道,這個猙,不管怎麼樣,也終究是獸,自己在它嘴邊吊著,一旦輕舉妄動,必死無疑。

“快跑!耽擱不得!”鑄戈的聲音十萬火急,“梆梆梆梆”“梆梆梆梆”耳中奇怪的獸吼催命一般,背上掛起寒冬般的烈風。怎麼辦?閃念之間,花翻的思緒轉了十萬個圈,是該相信常識,還是該相信鑄戈?寒風般的氣息愈加急促,身後的野獸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自覺。花翻進退兩難,一時間生出一些生死有命的情緒來,膝蓋一曲,一躍而起,拉起煙寒暮,閉著眼沒命地狂奔。

命懸一線,花翻慌不擇路,隻管跑,好幾次都差點撞上花樹,“梆梆梆梆”“梆梆梆梆”花翻覺得魂都快被這敲石之聲吞了去。

“回來!郡主回來!”敲石之聲中夾雜著鑄戈的呼喊。他喊了好幾遍,花翻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回來”而不是“快跑”。一個急刹車,花翻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轉回身去,煙寒暮一把甩開她的手。

“嚇傻了你了!”煙寒暮甩開她的手,揉揉自己發痛的手腕。兩個人已經跑出去了園子,隻得又折回去。一進門,花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猙”被暗衛圍住了一圈,梆梆梆梆地叫著,豹身左右亂擺動,竟是動彈不得。順著間隔看去,隻見火紅的豹子頭一動不動,被卡住了,卡住它的正是那張箜篌。

花翻想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卻被鑄戈攔開,隻能遠遠地看著。猙的脖子緊緊地卡在箜篌的兩弦之間。那張箜篌的琴弦十分特別,不像通常的樂器那般由真絲或者獸毛製成,倒像是某種特質的金屬。因其纖細,所以鋒利無比,雖然有琴弦的韌性,但更像是一把特製的利刃,割開了了侵犯者的脖子,並死死地嵌在傷口之中。這種情況下,猙要是還能動彈,就是見了鬼了。

血從深紅色的皮毛中一股股冒了出來,猙的血似乎也是寒的,帶著冰一樣的白汽。

花翻發現,這紅豹子雖然乍看之下十分的凶猛可怖,但其實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來,它的火紅色皮毛已經不是很光澤,肘後與四肢的毛發已經很稀疏,雙目因為疼痛睜得很大,眼光卻是渾濁的。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耳背的老爺子,看來這豹子已經十分蒼老了。

花翻不清楚這隻蒼老的獸為何要在此作殊死一搏,但現在看來,他並無意要傷人,他剛剛的目標並不是花翻,而是豎立在花翻麵前的那張箜篌。他極有可能是聽到了他們剛剛的交談,來阻止花翻打開密道拿走五色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