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秘辛(2)(1 / 2)

花翻抱著阿圓走過去,今天這三個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因為太過和諧了,很難想象沒有她的從中周旋,這三個人還能如此這般坐在一起,相安無事。

花翻有些狐疑,她走過去,猙與煙寒暮均轉過身來問候,唯獨古沙一動不動。鑒於他傷重,花翻並不與他計較禮貌問題,隻是從背後看去,古沙的背影似乎分外的僵硬,頗有幾分僵屍的味道。

花翻好奇至極,繞道他的麵前去,細細打量。隻見古沙僵硬的不隻是背影而已,他的四肢百骸都一動不動,活似一具鋼筋支架,隻剩了一雙麵罩中的漆黑眼瞳,還透露出唯一像是活著的信息。那雙眼睛,盯著花翻,如視仇讎。

“這是怎麼回事,他傷重至此麼?”花翻的第一反應就是問煙寒暮。沒想到煙寒暮十分的雲淡風輕,“他的傷倒還好,隻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深潭,要死要活的。我怕他一時衝動,投河自盡,就使了個小把戲,把他給封住了。”

花翻扶額,心想應該是古沙一心求死,煙寒暮嫌勸解什麼的太過麻煩,才用了咒語把他搞成了如今這般的僵屍樣子。

“罷了,罷了……”猙輕歎一口氣,身形一變,化作了那隻五尾紅豹,他主動走了過去,把僵屍一樣的古沙背了起來。

他們向明月西溪流的西邊走去,果然過了不多時,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個深潭。

深潭的水麵波平如鏡。陽光灑下,水中特有的藍色綻放出澄澈的光芒,十分的攝人心魄。

水潭之畔的一塊巨石,被雕刻成了一座日晷,指針投下的細長黑影,已經距離正午越來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重合。

猙放下古沙。花翻輕輕打開懷抱中阿圓的包裹,為了以防萬一,她先走到水潭旁邊,伸出手指去撈了一些潭水。

並沒有任何的刺痛感,手指也沒有再流血了。她想,看來這潭水並無害處,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沒什麼用罷了。

她拿出一方手帕,去潭中浸濕了,一點一點地擦拭阿圓的皮膚,動作極盡輕柔,生怕劃傷。才擦了兩下,就聽聞耳側傳來咕咚一聲巨響,隻見古沙的身體已經落入水中,並且正在緩緩下沉,岸上,猙已經化回了人形,又在一圈一圈地吐著煙圈---不用說,一定是這貨把古沙給扔下去的。

“老爺子,你怎麼能這麼簡單粗暴!”花翻咆哮。

猙十分淡定:“正午轉瞬即逝,像你那般的磨洋工,隻會浪費掉時機而已。”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鏡麵一般平靜的潭水忽然間波瀾驟起,巨浪滔天,掀起一人多高的水花,通身黑羽的蠱雕從水花中破浪而出,身負巨翼,直飛雲霄,他身上看不出一個傷口,墨染的黑羽絲緞一般。

花翻眼睛的餘光看到了煙寒暮,不知為何,她感到此刻煙寒暮的眼神之中,有一種……迷戀。

管不了那麼多了,花翻有樣學樣,打開包裹,就把阿圓“噗通”一聲扔到了水中。

與此同時,猙的煙鬥也噗通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朝著花翻咆哮道:“使不得!小孩又不會水,還能飛出來麼!”

花翻腦袋轟的一聲,眼看阿圓的身體已經冒著泡泡在潭水之中越沉越遠,幾乎不見。她“咚”一聲跳落水中,決定將功補過。

又是“咚”的一聲,煙寒暮也跳了進去。

更大的聲響,水花四濺,剛剛重獲自由的古沙也跳了進去。

三人聯合搜救,帶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就是--人多手雜。

花翻本不會水,在潭水之中睜不開眼睛來,抓著瞎亂摸,一會兒摸到一節手臂,以為是阿圓的,結果是煙寒暮的,一會摸到一塊布料,以為是阿圓身上的衣裳,結果卻是古沙的羽毛……

混戰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後,三個人終於都從深潭之中露出頭來。花翻沒命地喘著氣,看到身邊古沙的懷裏抱著阿圓,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

花翻從岸邊的叢林之中找來了樹枝,在潭水之濱升起了一堆篝火,幾個人一邊烤幹身上的衣裳,一邊照顧阿圓。

阿圓已經悠悠醒轉。雖然她的麵色還是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的血色,可是墨色的眼睛已經睜開。古沙連忙過去,把她抱在了懷裏。

此刻這種死而複生,父女相見的感人畫麵,顯然是不需要外人打擾的,花翻,煙寒暮與猙都十分自覺地借故走開,另找了一塊空地,升起了篝火。

三個人一坐定,花翻就又想問猙一些什麼啊,還沒張嘴,猙就打斷她:“小兒,你莫要再問了!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