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不要我來教你幾招?”一個貌美的女子在這裏綻放她的風情種種,很讓我傷感,她不該屬於這裏,她不該是為了博得男人的垂青而取悅於買笑者的倡女。
“我們小姐還要你來教?呸。”順喜皺眉道。
“哈哈……”姝媚兒意味深長地低聲說:“我說的可是對付男人的招,哈哈……”
順喜瞬時臉若桃花映照下,緋紅地道:“不許你胡說!居心何在?”
“我不胡說,但是我想說的隻有一句話,一定要找一個心愛的人陪著,這樣一生才不會太蒼涼,我尋了好些年頭了,隻是可惜,咫尺天涯,良人何在?男人在我身上會傾盡所有,可是卻沒人願意把我帶出傾顏閣,這就是我的命!”出人意料,姝媚兒會說出這種話,她說這番話的時候,仿佛不是笑靨如花的姬人,而是一個心靈空虛隻剩下一副皮囊的尼僧。
離開傾顏閣時,在門前看到了醉酒的青衫男子,他正愜意地微閉雙眼,嘴裏不知在喃喃些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這支曲子仍在耳邊旋轉著,我怎麼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激情,有感而發,想撫弄我的琴弦,隨性而譜出飄蕩在內心的靈感,這種感覺在心中咆哮著,想起了蘇元得,他是一個樂癡,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為了自己的一份喜歡和追求而活在自我的空間裏。
還好,平安溜進宅裏,沒有被爹發現。
“老爺最近經常不在家。”順喜為我寬衣,換上女兒裝,“否則你可就要倒黴了!”
輕紗簾幕下的我一襲粉色長裙,霓裳上花團錦簇,流雲飛彩,摸在手裏,卻是柔軟剔透般。
順喜從妝奩裏給我拿出珍珠頭飾插入鬢發,“小姐,你可真是個標致美人,天然去雕飾的清水芙蓉。”
“你最近可是越來越愛拿我來說事了。”我站起,扭動了下腰肢。
“快到牡丹花期了,最喜歡小姐的鬢發上配朵牡丹,比任何釵鈿頭飾都美,帶著幾分粉澤清香,標致的沒話說。”順喜說著打開了窗。
窗外的幾株“洛陽紅”花苞欲綻,在風的拂掠下,顫動搖曳,生姿無限。這幾株是我去年央求爹植在我的窗前的。
透著窗,我看到了李伯,他可是爹專門請來打理家中的花草植物的,李伯是個愛花惜花之人,他更癡迷於牡丹,在選育和栽培上可是洛陽城內少有的人物。
這些便是李伯去年新種植的“洛陽紅”植株,將所有花芽全部除去,不讓其開花,以集中營養促進植株的發育,他說過隔年會有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
我已經看到這個驚喜了,雖說還沒有盛開,可那生鮮嫵媚的模樣在眼波裏攆都攆不走,隻想靜待它傾吐露蕊為快,餘情無限。
對李伯來說,花如人,他打理起花比對待自己還要上心。有一次李伯沒留心,有兩株盛開的牡丹有線蟲做惡,生命微在旦夕。李伯自責了很久,他飯不吃,蹲在花前足足三天,將植株上的所有線蟲一掃而光,然後施肥,移植到半陰的地方,聽下人說李伯當時就像是中邪一般,不跟任何人言語,當花有起色時,他方如夢醒一般,花起死回生,他也就形如常人了。
“每年老爺都會在牡丹園舉行賞花宴,聽鳳姨說今年老爺更是準備請很多的達官貴人、社會名流及他們的公子,明是賞花,實是在給小姐你選夫婿!”順喜說這番話時,語調帶有幾分調侃,有點撩撥之味道。
我啞然失笑,鳳姨是一直服侍母親的老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