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開夜幕的輕紗,迎來初升的太陽。
經過身前的公交車一輛又一輛,同樣坐在長凳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上了車,唯獨她,從昨晚的酒會到現在,一夜沒有合眼,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如此晴朗的天氣,複雜的心情卻一直在心中縈繞不去。
心裏充斥著不安……
在那一瞬間,唐汨突然有一種林望會消失的恐懼。
便迅速的趕回到醫院。
從沒有比此刻站在這病房外還要沉重的感覺了,在決定敲或不敲這扇門都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後果。選擇進去是因為愛與不舍,選擇進去以後再離開是因為對自己的愛情不想因為任何一個人妥協或等待。
唐汨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大方的女人,麵對愛情一向都是清清楚楚,愛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模模糊湖的界線,更加沒有所謂的妥協或是等待。在楊馥雨的病房門口她來來回回的思考了很久很久。
最終,她還是以林望女朋友的身份敲下那扇門,她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勇敢走進去,幸福的機會便還有一半,如果這樣走了,那就如同放棄與林望相守的機會了……”
門輕輕推開,楊馥雨就坐在那張病床上,她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並不驚訝,平靜且坦然。
可是看在唐汨的眼裏,卻如一團無法熄黑的火苗。
“想必你已經知道林望現在的狀況了吧?”楊馥雨的語氣因為身體的緣故顯得並不強硬,卻無一字不透露出囂張的感覺。
“是的。”她輕輕回答。
“心疼嗎?”沒有表情的楊馥雨說話相當清晰。
“當然,我愛他,但我希望你最好注意一下,林望他不是屬於你的,所以不要用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和我說話。”唐汨深吸一口氣,她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怒火,那是她臉上鮮少出現的剛烈表情,她拖了一張椅子坐到楊馥雨的身旁。
“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知道你喜歡他,更知道你不能接受他還喜歡我。”
“你就這麼有自信他還會喜歡你嗎?”
“是的。”
“憑什麼!”
“從你的反應來看……不過,在某方麵,我真的要好好的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愛一個人能有多大的極限。如果不是你……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或許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恨他,還有你。不過恰好,你還是做了一件好事情,不過其實,你對林望的照顧我也應該和你說聲謝謝。”她的眼眸幽深,臉上浮出一絲無味的笑容。
“唐汨,不要用那一副高高在上的眼光看我,不要在我麵前炫耀你的愛情,我告訴你,林望會選擇誰,依然是個未知數!”
“你錯了…你心裏很清楚他割舍不掉我和他之間的一切,所以千方百計留下他是嗎?楊馥雨放手吧。林望在你身邊有毫無顧忌的笑過嗎?你覺得他開心嗎?”唐汨直視著楊馥雨的雙眼,不躲不閃,她又站起來,將椅子靠回牆壁邊上,看樣子是準備離開。
“不可能,我告訴你,我偏偏就要愛他,隻要我愛他,我就不會放開他,不會讓你們在一起!唐汨,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林望想要什麼你知道嗎?他現在拒絕了你,所以……你沒了機會!”
楊馥雨下了地,盡管身體變得沉重不堪,她也不想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談話,一定要說個明白……她一下一下對著唐汨推推搡搡,直到被她推到牆邊。
唐汨不予回應,抓著楊馥雨的手腕,正色道,“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但是愛情總是單方麵先開始的,你想要同一時刻的一見鍾情,去童話故事裏麵找吧。”
“我和林望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覺得你在這不到五個月的時間能了解他多少?”
“嗬,你說到重點了,就是時間…你是過去,我在現在,我們之間誰在未來,你想過嗎?”
唐汨沉默不語。
“現在還像剛剛進來那樣自信嗎?”楊馥雨雙手扣在胸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隻知道,我們三個人再這樣糾纏下去,林望不會有未來……”
“我不在乎…他的病不會好了,所以死亡對他來說也許是個解脫,而我,會陪他麵對!”
“啪”!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唐汨打了她。
“你以為,他現在這麼痛苦的活著,隻是為了要一個解脫嗎?”
“唐汨,你自以為是的了解他,但你又真的了解多少?我和他之間你又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