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令旁人聽了不由動容,但秦紅月不同,因為她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是假的。而方才對往事的描述,並無錯處,想來必定是提前做足了功課,對她和蕭紫宸的事知之甚詳了。
“原來月兒姑娘與王爺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這麼說來,王爺對你可真是一片情深了。”
“月兒”垂眸,低頭不語。
秦紅月笑了笑,目光微冷,緩了緩又道:“昨日月兒姑娘說,你是被經過的商人所救,後來輾轉去了南方,不知道這兩年你都在南方哪裏呢?”
“烊川鎮,青州的烊川鎮,公主也是西漠國人,應當很清楚,青州乃是西漠最南邊的一個州了吧?”對方也不是傻子,知道秦紅月是套她的話,因此更加表現得淡定從容。
秦紅月點點頭道:“青州烊川,那是西漠國有名的濕寒之地,環境惡劣,月兒姑娘流落到那裏,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吃苦是一定的,不過好在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如今再回想,並不覺得有什麼了。”
“從青州到東辰邊境,最多一個月的路程,不知月兒姑娘怎麼竟花了兩年多的時間來到煌州?是否途中遇到什麼困難?”秦紅月繼續追問。
“月兒”從容地回答道:“我身無分文,隻有靠女扮男裝四處做工攢些盤纏,走一段又停一段,這麼一來二去的,就耽擱了好長時間。
另外,去年兩國交戰,通往東辰的關道都被關了,我一個弱女子也過不了,隻有等到戰停後,想辦法偷偷過關,這才到了煌州城。”
這個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秦紅月無話可說,點了點頭說:“這可苦了月兒姑娘了,一個弱女子千裏迢迢回到東辰,著實不容易。”
“月兒”微微頷首,說:“確然不易,不過幸好我還能活著回來,見到想見的人,我已經很知足了。”
秦紅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緩緩起身:“既然姑娘已經在驛館住下來了,以後有王爺關照,便不用再顛沛流離了,安心在此住著,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下人,或者來找我就是。”
“公主真是個慷慨體貼之人,王爺能娶到您這樣一位賢妻,月兒打心底裏為他感到高興。”
“姑娘謬讚了,本公主不過是做自己的分內事罷了,”秦紅月笑著說到,“王爺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關照的人,我也應當關照,不過,倘若有人膽敢欺騙他加害他,我也會替他除掉禍患!”
她的聲音很溫柔,但是語氣卻滲人得很,“月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垂首道:“公主本應如此。”
秦紅月轉身出門:“姑娘請自便,本公主先走了。”
回到住院,沒有進屋去看暘兒,而是在涼亭裏坐下,獨自思索著。那女子說話有條不紊,舉止也淡定從容,顯然不是一般人,要對付她並不容易,另外,派她來的人一定對她和蕭紫宸極其了解,必然是京城中的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