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秦紅月麵色陰沉,一字一句吐出這四個字。

蕭紫宸麵色也是陰沉無比:“她不是被杖則八十,躺在宮裏?”

“她手下的那些人,手段心眼,或許宸王你都不知道罷了。”秦紅月冷冷丟下這話,赤著腳直接拉了蕭敬哲的衣袖就朝門外走去,一邊說,“帶我去看綠珠。”

三人急匆匆地去了房內,裏麵藥香繚繞,卻依舊可以聞到空氣裏淡淡的血腥味,秦紅月剛剛踏入房內,就臉色一白。

床上那人,不是綠珠又是誰。

隔了一段距離,她都可以看清她臉上那些傷痕。

腳步一頓,她繼而才緩緩地走過去,指尖微顫,身後蕭紫宸微微皺眉。

“公主……”蕭雲晨的聲音包含愧疚。

其實這人並不是他找到的,是那西漠使臣找到而後才讓人來告知他罷了。

他對綠珠這人也充滿好感,如今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裏自然也不好受。

秦紅月蹲下身,赤著腳,隻覺得渾身冰寒,她緊緊地握住了綠珠的手,看著她原本姣好的麵容此時盡毀,雙眼緊閉,眼角下都是烏青。

明明離開才不過幾天,她就已經變成了這樣,她明白清楚蕭心蘭的那些手段,如今看著綠珠這樣,竟然都不敢去想這幾日她到底遭受了怎樣的非人折磨。

唯有指尖輕顫,嘴角發白,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早一點找到她的話,如果她不去參加什麼該死的賞菊大會的話……

從她重生開始,周圍人對她百般算計,蕭紫宸不相信她,蕭心蘭嫉妒她,太後一心拉攏她,隻有綠珠,隻有綠珠才是真心實意地對她好。

如今她也出事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綠珠根本就不會這樣。

揪住被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絲毫未發覺已經出血,淡淡的血腥氣在嘴裏彌漫著。

蕭紫宸終於發覺到她的不對勁,快步上前,一把攬過她肩頭:“玉彩靈,你冷靜點!”

冷靜什麼?

她應該冷靜什麼?

綠珠如今變成這樣,一半因為她,一半因為蕭心蘭。

如果她出了事,怕是這輩子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蕭紫宸一瞬間大憾,他摟著秦紅月,看著她死死咬住下唇的堅強模樣,心裏突然就有些不忍。

莫名的,就讓他想到了那個人。

從前出事的時候,她也是這樣一言不發,自己擔著一切。

大夫收了東西走上來,歎了口氣:“人是昏迷著,雖然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但是意誌力不好,能不能撐下去,懸。”

秦紅月腿一軟,硬生生地將尖利的指甲掐入肉中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一字一句,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一片,雖在說話,卻什麼也聽不清。

“你是什麼意思?”

大夫微微一怔,看著麵前的女娃,心裏突然一㑧,結巴道:“就是說……這位姑娘的傷勢不重,最重的病是在心裏,她雖然昏迷著,恐怕咱們的對話卻是聽的一清二楚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願不願意自己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