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魚在樓水水身邊蹲了下來,臉上都是由於匆忙奔跑滲出來的汗水,神色也很是驚懼,但比起隻知道哇哇哭的水清卻鎮定多了。她扯下身上掛著的一個小木箱,二話不說,就先給樓水水處理傷口。
這會兒,樓水水真是被叫無魚的小丫頭感動死了,因為她真的是快掛了,這會兒,她連話都不想說了,因為一張嘴就全身疼!看這周圍荒草都被染紅的架勢,她絕對流血不少!唉,心疼疼,這血也是錢啊,平白流了這麼多,得花多少錢,吃多少好東西才能補回來啊!
無魚一邊小心翼翼的給樓水水處理傷口,一邊輕聲安慰:“小主子,您忍著點兒,一下下就好了,一會兒弄好了無魚給您買您最愛吃的甜糕……”
說著說著,眼角就噙了淚,但是無魚小丫頭使勁咬了咬牙,又把眼眶中聚起的淚意狠狠憋了回去。樓水水盯著無魚,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透過這個委屈又倔強的小丫頭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下一刻,回過神來,發現不對勁了,這個小丫頭怎麼好像把自己當小孩兒哄啊?樓水水驚了一下,勾著下巴,往自己的身體看去。
果然……居然……竟然,是個平板小屁孩兒……
你要問樓水水從頭來過的趕腳好不好,樓水水肯定告訴你,這趕腳真是銷魂的讓她咬牙切齒!其實要真是穿成個有錢的,家境好的小娃子,樓水水還是很願意當個無作為米蟲的。可是,問題是,這個娃子的處境顯然很不好!
有誰家的小孩兒會無緣無故傷這麼重的?而且原主都掛了,也不見大批救援隊伍到來,可見是爹不疼娘不愛啊!這兩個小丫頭“小主子、小主子”的叫,顯然隻是原主的使喚丫頭,看她們臉上的委屈,驚懼和掩飾不住的不忿,樓水水就知道,這身子,是個麻煩啊!
不過樓水水是誰?那是在無數追債者的圍追堵截中茁壯成長起來的不死霸王花,不會逆流而上,還不會隨遇而安麼?銀子嘛,會有滴,美好的生活,也是會有滴!樓水水想明白了,心裏那口鬱氣也吐出來了,就覺得一陣陣的疲乏湧上來,眼皮越來越重,眼前無魚的小臉越來越模糊,最終意識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暈睡前,隱約又聽見水清的嚎啕聲,還有無魚的嗬斥聲……
“嗚哇哇,小主子,你醒醒,你怎麼了啊?嗚嗚,小主子,你別死啊……”
“水清,閉嘴!小主子隻是昏睡過去了,你瞎說什麼呢!”無魚沉了臉色,果然水清這家夥隻會添亂,找到小主子,不先給受傷的小主子包紮傷口,竟然嚇得隻會哭。“水清,你去把馬車趕過來,小主子不能躺在荒郊野地裏,傷勢會惡化的。”
水清被無魚嗬斥的一愣,一聽樓水水隻是昏睡過去,立馬大雨轉多雲,抽抽搭搭的爬起來去趕馬車,隻要小主子沒事就好,都是她不好,沒有保護好小主子。
樓水水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覺得嗓子幹啞的難受,正擰著眉掙紮著要爬起來找水,便有一個涼涼的東西送到唇邊,她下意識的張嘴,然後溫潤的清水便一點點流進嘴中。樓水水不禁想看看這是誰這麼好心,她不記得自己身邊有這麼溫柔細心照顧她的人啊!到底是誰啊?樓水水努力的睜眼,終於眯起一條眼縫,眼前情景晃了幾晃,逐漸清晰起來。
她眯著眼,盯著無魚看了又看,遲鈍的腦瓜子終於跟上了思維,昏睡前的一幕幕也清晰起來,樓水水掃視了一圈小屋裏的木桌、木凳和身下的小板床,心裏哀傷,她不會就住在這個小破地方吧?還不如她潦倒時住的地下室呢!
“你是,無魚?”樓水水對水清、無魚兩個人的名字記得很清楚。
“是,小主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無魚眼中滿是急切。
“沒事,就是腦子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在這裏?腦子裏好混亂,有人要殺我,無魚,到底是怎麼了?”樓水水睜著迷蒙的眼,話裏真假參半,神色有些慌亂又有些困惑,配著小娃子的聲音和小臉兒,楚楚可憐的讓人軟到心窩裏去。
樓水水一邊頂著蘿莉臉弄清楚這身子的處境,一邊在心裏翻白眼鄙視自己,樓水水啊樓水水,你這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無魚一聽樓水水這話,果然是又憐惜又悲憤,手中的茶杯差點脫手摔在地上。
“小主子,你放心,咱們以後都不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