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驚豔到了(1 / 2)

夜涼如水,銀月高懸。

一襲黑紅隱映在無邊的夜色中,像一把帶著鏽跡的狂刀。

那人筆直的立在一處高牆上,涼風獵獵吹動著他黑紅的衣帶襟角,卻詭異的沒有任何聲音。

他的臉孔隱藏在黑暗中,月華如刀,劃出他五官深邃而立體的線條,這一刻,樓水水被驚豔到了。

這簡直比樓水水不貪財的概率還小,這種被驚豔到的心髒狂跳的趕腳比得上當初掙到第一桶金了,樓水水不斷在心裏鄙視自己,可是眼珠子就是定在那裏不聽話。

她甚至看不清那男人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臉上有道疤,或者有顆長毛的痣,她被那人狂肆卻又有些說不清的蒼涼氣質給震到了!她準確的望進那人的目光之中,像是感受到了數九寒天的一泓冷月,寒冷到骨子裏。

那目光中,沒有看到她貪財嘴臉的鄙薄嘲笑,但是樓水水也感受不到一絲善意,甚至連作為觀眾的一點自覺的感慨都沒有,幽深的可怕。怎麼會有人擁有這樣的目光呢?

樓水水最先從這場靜默又詭異的對視中撤回視線,她什麼時候也有這種閑心做這樣無聊的事了,真是奇怪。

樓水水衝那人呲著小白牙一笑,轉身回了車廂。

水清警惕的瞄了那人一眼,緊跟著退了進去。無魚、石頭也收斂起神色,默默地坐在車架前趕馬上路。

樓水水像毛毛蟲一樣蜷曲在馬車角落裏,腦海中的畫麵揮之不去,深深的歎息,她一定是病了!

“怎麼了?”水清對於某水如喪考妣的神情實在看不下去了,剛才還笑眯眯的坑銀子,這會兒又像是傾家蕩產了一樣。

“沒什麼,我隻是病了。”回答有氣無力。

“啊,病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哪不舒服?”水清趕緊伸過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咦?很正常啊!

“是內傷,是心病。”繼續有氣無力。

“內傷?難道是剛才馬車裏的男人下了黑手?”水清一臉“我猜到內幕”的義憤。

“不是。”將有氣無力進行到底。

水清再問,樓水水卻沉默的抿起了嘴,發呆去了。

馬車逐漸停了下來,水清輕輕扯了扯仍然在神遊天外的某水衣袖,某水眨巴了眨巴迷蒙的眸子,無聲的詢問水清。水清額角青筋蹦了蹦,無奈的提醒道:“客棧到了,該下車了。”

樓水水終於回神了,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掀開車簾,扶著無魚蹦下了車。

眯眼抬頭,“我是客棧”四個大字映入眼簾,字跡倒是不怎麼出彩,隻是這名字起的怪,卻又有些味道在裏麵。樓水水撇撇嘴,心裏哼道,怎麼跟大尋一個低俗的品位,抄襲吧?

樓水水牽著水清的小手踏入這間小而普通的客棧,昏黃的燈光中,幾方有些年頭的小桌擠在廳堂中。櫃台後留著山羊胡的老掌櫃眯著精明的小眼睛,借著搖晃的油燈翻看近日的賬本。

“掌櫃的,兩間房。”水清衝著瘦老頭露出和善的笑。

瘦老頭抬起頭,山羊胡翹了翹,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後又轉變成歉意。

“哎呀,幾位客官,你們來晚了,今日裏,小老兒這店裏的幾間客房已經住滿了!真是對不住,還請幾位客官另尋住處吧!”

“什麼?住滿了?這樊城也不是什麼大鎮,難道今日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水清納悶。

“今天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但是,小老兒這店中,確實是住滿了!”老掌櫃無奈的歎氣,客氣的賠了個不是,然後就請樓水水幾人移步了。

這下可讓人為難了,樊城鎮中隻有這麼一家客棧,這裏沒有空的客房,又讓他們往哪裏去找呢?

“老伯,一間屋子都空不出來麼?天色這麼晚,我們兩姐妹露宿野外真的很危險啊!我們可以多出些銀兩的!”樓水水祭出裝嫩扮可憐的必殺技——柔弱!

瘦老頭沉吟之後,還是一臉的為難。

“不是小老兒不幫你們,是真的無法……”

“嗬,這不是雷鋒姑娘麼?好巧。”一聲戲謔橫插進來,悠悠然帶著數不盡的風流。

樓水水驚愕抬頭,精準的捕捉到樓上那雙帶著捉弄的桃花眼,洛千花已經換了行頭。樓水水從沒見過這麼風騷的男人,明明穿著月白衣衫時氣質如玉,偏偏此刻又是妖嬈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