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鴆又恢複了瑟縮又怯懦的樣子,樓水水卻知道,她已經在他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總有一天,這顆種子要生根發芽,抽枝展葉,搖曳一樹濃淡不一的生機!
樓水水自成為廉貞名義上的徒弟以來,還沒有正式的拜見過他,連拜師大典也沒有參加。所以樓水水準備直奔紫薇山,跟便宜師父敘個舊,順便走個後門,看能不能將鴆和千紅都留在身邊。
千紅帶著鴆回行館了,樓水水在陰陽魚第三根石柱前捏碎了一枚玉符。
一陣眩暈感過後,眼前的景色已經完全不同。飄渺的雲霧好似山間的一條玉帶,為清秀峻拔的山峰更添了一分不入塵世的寧靜。可是真的是不入塵世便不染塵埃麼?樓水水眼眶刺痛,好似被強光灼傷一般,竟有種掉淚的衝動。
表麵的有多麼寧靜安然,掩蓋下的暗流就有多麼的錯綜複雜!
自嘲的一笑,樓水水,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多愁善感了?還有太多的事等著你去做,可沒有矯情的時間。
樓水水抬腳要走,身後卻傳來一陣空間波動,咦?還有人麼?
樓水水回頭,不禁無語,果真應了冤家路窄這句話!那個抬著下巴,滿身驕橫之氣的小姑娘不是青羽芸芸又是哪位?
青羽芸芸顯然也看到了樓水水,頓時一雙漂亮的杏眼裏就含了怨恨。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斜覷了樓水水一眼,傲慢的扭過了頭。
樓水水也不在意,還很客氣的露出一抹微笑來,咱是待人友善親切的好公民,從不對人橫挑鼻子豎挑眼。虛偽的某水仿佛將先前與青羽芸芸動口動手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還真是命大,沒有被凍死在寒洞真是令人扼腕。”青羽芸芸有些忌憚,但還是忍不住一番冷嘲熱諷。
“隻要沒人打些不該有的歪主意,我就是一輩子令人扼腕也無所謂。”樓水水笑的溫和親切,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鋒利。
青羽芸芸被噎的一窒,隨即輕蔑的笑了:“你真當本公主看得上你的破玩意兒麼?”
破玩意兒盤在樓水水肩頭,無聊的玩爪子,連個眼神都不屑給。
“把本公主的寶貝提好了,不許傷了一丁點!”青羽芸芸倨傲的對身後跟著的黑衣仆從吩咐著,仆從手中提著一個黑布覆蓋的鐵籠子,看起來頗為神秘。“本公主的寶貝可和某些人手中的低賤靈獸可比,傷了一點,仔細你的腦袋!”
樓水水對於青羽芸芸話裏話外的影射仿佛聽不懂一般,絲毫不為所動,更沒有半點的怒氣。瘋狗啊,你越衝它喊,它便越是吠的歡;你不搭理它,它反而會自己走開。
這不,青羽芸芸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頓時感到一陣陣尷尬。
她咬牙切齒的說了句“走!”,便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黑衣仆從盡職的跟在她身後。樓水水眯起眼,多打量了黑衣一眼,這人氣息悠長沉穩,態度也不一般的恭謹,倒不像是學宮中的人。那麼,就是皇室中的人了。
樓水水始終想不明白,廉貞明明對這公主不甚待見,為何還收了做直屬弟子?看著黑衣沉斂的氣度,樓水水腦子裏忽然浮現四個字,樹大招風。
皇室將勢力滲入學宮之中,是否隱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對於皇室這個遲早要麵對的巍峨大山,樓水水始終抱著觀望的態度,在沒有弄清乾州京都那位是什麼想法之前,任何的動作都是多餘的。
青羽芸芸將籠子罩的嚴絲合縫,就是不想其他人窺見,可巧的是,正在樓水水沉沉的看著黑衣的時候,一陣風吹過。
黑色錦布被風撩起,露出了下麵的玄鐵籠,和籠子裏一隻蜷曲的小獸。
雖然黑衣反應極為迅速,幾乎是在布簾被風撩起的一刹那就眼疾手快的將籠子重新遮擋嚴實了,可是其中的情景卻大半都被樓水水捕捉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