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呃,其實轉眼間也才一個月。
讓我深感度日如年的原因是來源於一個月前一家人齊聚飯桌的晚上,當時美嬌娘跟爹爹依舊如往常一樣秀著恩愛——當然,是美嬌娘的主動,爹爹斯文的配合而已。
我乖乖得埋頭吃飯,看著爹爹這邊不忍拒絕美嬌娘的美意,那邊承受著老爺子淩厲的眼刀,難消美人恩的樣子讓我隻有把嘴巴塞得滿滿地才沒笑出聲來,雖然隻要一家人坐一起吃飯就會是這樣子,但即使再看幾萬遍我還是會覺得開心。
曾經有人文藝地說過,人開心的時候不要笑地太大聲,不然會吵醒旁邊睡著的悲傷,我想是能理解這句話的。我正覺得歡快之間,我那一直沉默著的哥哥藍瑾笑著開口道:“水兒什麼時候去學堂上課?”
我一驚,上課?我還要上課?我用眼神向我的哥哥表示驚訝,他隻滿眼笑意地看著我不說話。
老爺子開口了:“瑾兒說得甚對,水兒也是該把落下的功課補上了。”說罷讚賞地看了眼我那好哥哥。
美嬌娘當然不依了:“不行,水兒不用再去學那些酸文賬本了,水兒要跟著我。”
於是,雙方又開始了以我為中心的口水戰,而這次新加入戰場的還有我爹爹,他那出神入化的牆頭草技能我瞠目結舌,不虧是生意人,十五的月亮都沒他推的圓。
這邊道;“父親說得極是。”那邊說:“阿雯言之有理。”
剩下無辜的主人公我,跟笑得像狐狸一樣的好哥哥。
“水兒,你又在發呆!”柳條枝“啪”地一聲從我眼前落下,“啊!”我都能感受它是挨到了我的睫毛,我抬起頭怯生生地望著麵前一臉嚴肅的男子:“舅舅,水兒下次不敢了。”
“下次?水兒,你機會每節課都在發呆,”池薌擰著劍眉,說道:“手拿出來。”
我望了四周,我的哥哥正眼睛發亮看好戲般看著我,旁邊的的江滿盈彎起的眼角滿是幸災樂禍,前麵的鍾離也是嘴角微翹,隻有他旁邊的許宗顏看著柳條露出些關心,至於角落裏的柳辰昊從始至終都揚著尖尖的下巴看不清表情。
我轉回眼睛看著一臉皺著眉一臉堅定的舅舅,認命得伸出手,:“舅舅...”您可得輕點打啊,我昨兒個紅腫還沒消呢。
看到我手上還有擦著藥膏的紅腫,池薌臉上閃過忍,但還是抬起柳條抽了下去,雖然力道明顯輕了許多,但耐不住舊痕未好又添新痕啊手上傳來鑽心的痛,我忍住眼裏痛出來的眼淚,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老爺子跟美嬌娘商討好後,問我願不願意每隔三天在書院學完功課再跟美嬌娘出去見識外麵,我得知書院老師不是嚴謹的老爺子而是許久不見的英俊舅舅後自然答應,本以為我讀了十幾年應試教育對這些應該如魚得水,而且在來到書院——萱草堂我更是慶幸,說是書院,其實就隻五六個學生,分別是這裏的四大富商之子——珠玉老板江耿家二公子江滿盈,糧油老板鍾與進獨子鍾離,藥商老板許頊之子許宗顏,還有我的頭號敵人柳縣令家公子柳浩辰,當然我那好哥哥也在其中。
我一看,這不典型的小型貴族學院嘛,心裏美著我藍水兒也有這麼幸運的一天,可以躋身貴族學子行列——當然這隻是秋水縣的。以為每天混混就過了,再說他們的書本也都是跟《四書》《五經》差不多的——我曾猜想是不是孔子也穿越過了這裏。
可是千金難買“誰知道啊”,誰知道這裏的課本內容對我而言是其次,上課才是折磨,我不懂為什麼我一個比其它人小幾歲的女兒家要跟他們一起上課,我也不懂為什麼這個學堂隻有這幾個學生跟池薌一個夫子,我最不懂的是他們一下子從《論語》講到《史記》,一下子從《詩經》講到《國策》,這些我多少都懂一些,但是他們湊一起就是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們了,以至於我三天兩頭地走神,再三天兩頭地被抽手掌,我不懂為什麼我那俊朗如風的舅舅一道學堂那股嚴厲勁比老爺子還狠呢?
我捂著腫的像饅頭一樣的手上完課,舅舅過來幫塗完藥膏又接著帶著他們男生去後院上武藝課,我哀怨地坐在窗戶邊等著小翠來接我。
我曾經也跟著他們一起學武想學來著,甚至還起過偷學的念頭,但看到舅舅那魔鬼般的訓練我果斷掐斷了這個愚蠢的念頭,我可不想我的胳膊跟腿也像手一樣。
“水兒,讓我看看手。”藍瑾走了過來拉起我的手仔細看著,“水兒痛不痛?”
我看了眼他胳膊上新添的傷痕,脆生生道:“哥哥,我不痛。”
“不痛就好,細看之下這手其實更好看了,跟你臉一樣肉肉的不是嗎。”藍瑾笑道,絲毫不理我黑下來的臉。
“哥哥,你不去練習新劍法在這偷懶舅舅知道嗎?”我把手抽出來道,明知道我現在最討厭別人拿我的“臉”說事了,還時不時地戳我痛楚,你真的是親哥哥嗎?
“哈哈,水兒生氣?”藍瑾笑道,伸出手指捏了捏我臉,已經帶有薄繭手指捏得我臉微微泛紅,有些疼,看到我不滿地皺眉似乎更開心了:“生氣起來臉更可愛了,哈哈。”
我暗暗咬牙,恨不得撲上去把他口白晃晃的牙齒給一一敲下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這麼笑,不過想到藍瑾露出“無齒”笑容的樣子,我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他見狀眼睛發亮地問:“水兒,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告訴哥哥讓我開心下?”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求知的渴望,讓我更加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