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手指，柳辰昊也不說話，坐在旁邊認真得烤著火，偶爾添些柴。
我靜靜地聽著柴火燒得劈拉做想的聲音，對旁邊被火苗映得臉頰泛著微紅的柳辰昊道：“你等一下。”轉身跑到小翠屋子裏把它平時煮水的鐵架子拿了出來，然後再跑到屋裏找了個小鐵壺
“快點把它放到火上去。”我微喘著氣催道。他怔了怔，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把鐵架子架到火堆上去，我跑到院子樹下，用小鐵壺裝了滿滿一壺白雪，端過去要放到鐵架上，可惜火苗太大，我縮縮了手，隻得讓柳辰昊幫忙放上去——哼，誰叫人家手長呢。
從房間再拿出平時喝的茶葉跟杯子，托著下巴滿是期待地看著漸漸燒紅的鐵壺，柳辰昊則在一旁隨時準備煮茶的樣子，尖削的下巴也有了幾分暖意。
“啊，真是極品。”我咽下一口煮好的香茶讚歎道，以前讀書的時候看到詩詞裏麵描寫雪水煮茶是怎樣的高雅情趣，現在是真心體會到這種愜意。
連喝著幾杯，感到肚子有些漲才放下被子，對著執著杯子還在細細啜著柳辰昊得意道：“我的想法不錯吧？”
“嗯，此情此景此茶是不錯。”他轉動著杯子道，嘴角揚起微微弧度。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了眼晶瑩的院子，才覺得此時真乃良宵美景啊，笑得很是開心。
“柳辰昊，你以前是怎麼守夜的？也是這樣升著火坐著？”我問道。
“嗯。”輕啜一口清茶應道。
“那以前你是跟爹娘一起過的？也有雪嗎？”我再問。
他看了眼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沒有說話。我看著他好像又冷起來的眼睛心裏抽了抽自己嘴巴，明知道他娘不在了，還問這樣的問題。
“…額，那你們守夜會有禮物嗎？”我轉了轉眼珠，轉開話題，小時候在老家，外婆跟外公守夜，他們都會給些糖果或者壓歲錢的。
“禮物？”他抬眼看著我，似乎不解。
我暗暗又抽了自己個嘴巴，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爹一個大老爺們哪會想這麼多。
“…你等著。”趕緊拔腿拋開，從屋子裏搜了一圈，實在沒看到什麼好東西，就把之前疊的千紙鶴拿了出來。
“給，這個給你做壓歲禮物。”我把藍色的紙鶴遞到他麵前。
他似乎有點吃驚，黑眸一愣，把紙鶴接了過去，“這是什麼鳥？”
我見他沒再想別的樣子了，笑道：“這是千紙鶴，代表著祝福跟希望。”
“哦，”他拿在手上仔細看著，似乎還挺滿意，鳳眼閃過光亮，笑道：“那我可沒備什麼禮物給你。”
我被他黑眸的光華璀璨震到，忙擺著手道：“沒事沒事，你…你之前不是把梅花給我了嗎，就當禮物好了。”
“嗯，也好。”他看著我說道，眸子裏光亮晃動得更濃，嘴角噙著的笑意讓尖削的下巴也滿是暖意。
我慌忙別開臉，心中暗歎，妖精果然是妖精啊，我等凡人實在難擋其誘惑。
雪漸漸停了下來，我進屋拿了小被褥出來，柳辰昊對於我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的行為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把毯子往自己身上一搭，又看著紙鶴去，似乎在研究它是怎麼折的。
“柳辰昊，守歲真是要守一夜嗎？”我聲音悶悶地問道，我轉了轉眼珠，被棉被裹得隻留出一雙眼睛，覺得有些悶氣，想了想，拉下些小棉被，還是把口鼻露出了吧。
他抬頭看了眼深深呼吸的我，道，“你若不想繼續守著可以進去先睡。”聲音裏有些笑意。
我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可以嗎？”小時候好像外婆他們都守了一夜的。
“無事，我幫你守著就好。”他道。
我想了想，以前我是還小，不知道守歲是幹嘛的，而現在…想起還在遠方的親人，低聲道：“我還是自己守著吧。”深吸一口氣，清冷的空氣讓腦袋清醒了不少。
“對了，爺爺說，如果爹爹他們沒回來就讓我去接應他們。”我道。
柳辰昊往火盆加木柴的手一頓，側頭看了我，“是嗎？為什麼？”淡淡的問道，接著繼續加火。
“我哪知道啊，為什麼爺爺覺得爹爹他們過完正月還回不來，該不是他們有什麼事吧？”我吸了吸鼻子看著他道，其實這才是最擔心的事，他爹好歹是朝廷命官，有什麼事應該先知道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