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翦始終都陪在梓笙身邊,一步都不肯離開···
“王翦,你走吧,我沒事,我想一個人呆一會。”梓笙背過身去對王翦說道。
王翦卻一直在床榻邊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梓笙,我不走。”
良久,梓笙淡淡的開口問道:“他們,非殺不可麼?”
王翦看著她瘦削的肩膀,想伸手摸摸梓笙肩頭的傷口,可是手卻停在半空中,沉聲說道:“是,非殺不可,就算陛下沒有命令我,我也會殺。”
“因為我麼?”梓笙此時回過頭看著王翦的眼睛。
“梓笙,你聽我說,就算不是因為你,陛下也不會放過樊於期,謀反者當誅九族,陛下隻是殺了他一家,這已經夠仁慈的了,況且,你因為他差一點就沒命了。”王翦緩緩地說道。
“王翦,你聽著,就算我因此而喪命,我也不想因為我而連累他人性命,自從我來到這裏,錯誤就已經開始,我不想讓它一錯再錯,這次隨你而來,不僅僅是想救人,最重要的是我想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把因我而生的錯誤彌補過來,然後再不想與這裏的一切有所瓜葛。”梓笙坐起身來,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對王翦說道。
王翦自是沒有理解梓笙言語裏的真意,隻當是她一時受驚過度,把殺人之事攬在自己身上,說道:“梓笙,你不必自責和內疚,他們不是因你而死,而是因樊於期而死。”
梓笙無力的笑著:“王翦,謝謝你,我想一個人呆一會,明天我們還要去屯留,我還要去救嫣兒,一定要去救嫣兒!”
王翦的眸中寫滿了擔憂,又不好多說什麼,便伸手摸了摸梓笙的頭,說道:“梓笙,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嫣兒救出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梓笙看著王翦離去的背影,樊於期一家老小被殺的畫麵不斷地重複出現在腦海中,盡管之前已經做了一些心理功課,但是這樣的畫麵怕是在心裏,一輩子都會揮之不去,梓笙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嫣兒能夠平安無事,她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桓齮這一邊已經圍了成蟜兩日,成蟜一直閉門不視事,全靠浮丘伯一人力撐才到今日,眼下,王翦既敗蒲惣,前來與桓齮合兵一處,浮丘伯自知屯留破城隻是早晚的事,便隻得來勸成蟜逃走。
“君候,當下王翦桓齮大軍已到城下,趁大軍還未進城,君侯還是快走,或向西或向東,六國苦秦久矣,知是君侯來此,必然奉為上賓。”浮丘伯行大禮,叩首流血,急切的向成蟜說道。
“本公子隻問你一件事,先生可是與李斯同出荀子門下。”隻見台上的成蟜不慌不忙的問道。
“是,君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還是快走吧,嫣兒,你快去收拾行裝。”浮丘伯馬上命令成蟜身邊的嫣兒道。
“嫣兒,慢著。”成蟜沉聲道。
“公子···”嫣兒猶豫著,擔心的看著成蟜,這幾日,成蟜不吃也不喝,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大圈,隻怕再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