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九年(三十五)(1 / 2)

第二天一早,嬴政就起程回了鹹陽,兩天之後的黃昏時分,嬴政抵達鹹陽宮門時,就看到蒙恬騎著馬在那等候。

“臣,恭迎陛下回宮,敬賀陛下親政!”蒙恬聲如洪鍾,幾十人開外都聽得見。

“快起來,這些就免了,寡人不在的這幾日,鹹陽可好?”嬴政一見到蒙恬顧不上別的,就開始詢問鹹陽近日的情況。

“回陛下,鹹陽近日一切安好,陛下無需擔心。”蒙恬回答道。

“好,辛苦你了···”嬴政拍了拍蒙恬的肩,語氣也鬆緩了許多,仿佛心頭的又一塊大石落了地···

“陛下,臣不敢,此乃臣分內之事。”

“哈哈···好了,你們,都為我社稷之臣,日後都將是我秦國的棟梁之才,寡人隻有敬之,惜之,我秦國才能傲立天下,睥睨中原!”嬴政下了車,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李斯,王翦,蒙恬,桓齮···臉上絲毫不見倦意,滿滿的都是血氣雄心!

眾人見狀,連忙下了馬,高呼道:“陛下萬年,秦國萬年!”

“行了,我們走吧!”嬴政止住了眾人的高呼,回身上了車。

一到永安宮,嬴政連衣服都未換,連忙讓趙高把這幾日全國各地的奏疏整理好搬過來,又叫了李斯前來議事。

李斯一進永安宮,嬴政就迎了過來說道:“先生,如今寡人已經親政,嫪毐一事,先生之功嬴政不敢忘,明日早朝,寡人有意授先生廷尉一職。”

“臣,先行謝過陛下。”李斯微微低了頭,向嬴政作了一揖,沉聲說道。

“當下,先生能夠居廷尉一職乃是再合適不過,如此一來,依先生之見,依大秦律法,嫪毐該當何刑?”嬴政如今一提起嫪毐還是恨得咬牙切齒,如此市井之徒竟然給秦國,給自己這麼大的羞辱,無論如何,不滅其三族,都難消心頭之恨。

“陛下,嫪毐一案還當臣庭審過後,方可量刑。”李斯不急不緩的對嬴政說道。

“啪!”一聲,嬴政聽罷一拍桌子,說道:“哼,如此粗陋之人,寡人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如今,白白讓他活了這個把月,真是便宜了那廝!”

“陛下,臣以為,嫪毐一事,急不得···”李斯見嬴政這般,倒也不慌,淡淡的開口說道。

“哦,先生此話何解?”嬴政眉頭一皺,甚是不解。

“陛下,嫪毐一案,牽連甚多,必須經過嚴密的庭審,才能夠將其黨羽一一找出,若是現在將嫪毐一人草草行刑,那陛下之前所有的隱忍豈不是都要付之東流了?”李斯的眼裏沒有一絲閃爍,堅定地而深沉的看著嬴政。

嬴政聽了李斯的話,起身在屋裏踱了幾回,良久,才轉身對李斯說道:“先生的話,寡人受教,方才是寡人狹隘了,隻顧忌自己的顏麵,卻忘了大局啊!既是這樣,此事,就交由先生全權負責!”

“臣,定當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複。”李斯當然能理解嬴政內心深處的那份恥辱,可是今天讓他驚訝的,卻是嬴政竟然能夠如此公私分明,不為眼前的事物所蒙蔽,完全站在大局的角度上處理事情。

“先生,寡人還有兩件事想要交與先生,其一,便是如今朝中隻剩下呂不韋一黨,其黨羽遍布朝野,盤根交錯···”嬴政皺著眉,慢慢的搖著頭,臉上的為難和迷惑甚是明顯。

“陛下,據臣所知,嫪毐當初正是呂不韋所舉薦,如今嫪毐已敗,呂不韋當受連坐之法,陛下可趁此機會,將其手裏的實權收回,但是絕不能罷其官,削其爵,隻能慢慢蠶食。”李斯拱了拱手,有條不紊的向嬴政說道。

“嗯,先生所想正和寡人所想如出一轍,呂不韋畢竟為幾朝老臣,若是一下動的太過明顯隻怕定會引起朝野上下的不滿···就先按照先生所說來辦!”嬴政皺著眉,暗暗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陛下,明斷。”

“這其二···先生既為廷尉又兼任長史,當為寡人耳目,這一次雍城加冠,寡人另遇一夥劍士,此等人絕非尋常人士,先生一定要將這人給寡人查出來!”回鹹陽的一路上嬴政一直在考慮這件事,總覺得當天的那個白衣劍士定不是尋常之輩。

“臣,領命!”李斯向嬴政行了禮之後便退下了。

“趙高,把竹簡放下之後,你也下去休息吧!”嬴政揮了揮袖子,示意讓趙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