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笙說完便慢慢走到齊王麵前,微微笑著,行了大禮,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的說道:“秦梓笙見過齊王,今日有幸能為齊王獻奏,實乃是秦女的福分,齊王,秦女曾聽說: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彈琴擊築,家殷人足,誌高氣揚。今日一見齊王氣派果然不同凡響。”
齊王聽著梓笙這番話,心下自然是樂開了花,大笑道:“哈哈,秦姑娘可是有意來我大齊啊?若是有意,本王這就向秦王要了你如何啊?哈哈···”齊王說完還不忘挑了眉看向嬴政,嬴政的臉越黑,那齊王笑的越是張狂。
梓笙聽了並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又微微曲了身說道:“秦女謝過齊王,隻是方才的話是小女道聽途說,並未親眼得見。不過齊王,小女還聽說四十七年前,燕秦韓趙魏五國攻入臨淄,連下七十餘城。直到五年後,齊國方才複國,小女不過是想知道,短短四十年,如今的臨淄城···還是不是當初那個臨淄城罷了?”
梓笙話音剛落,齊王的臉瞬間就僵住,麵色鐵青,隻覺得胸口一堵,被梓笙這番話噎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一旁的嬴政看到齊王那張臉,不禁大笑起來,佯怒道:“笙兒,不得無禮!”嬴政雖是這麼說,語氣裏卻是滿滿的寵溺。
梓笙看了一眼嬴政,繼續對齊王說道:“齊王恕罪,小女失禮了!”說著就走到一旁準備開始演奏琵琶。
隨著梓笙歡快的樂音,台下眾人又重新飲起酒來,其間,不少文臣武將紛紛拿起酒樽衝向梓笙一飲而盡,眼裏帶著尊敬和笑意,梓笙這番話無疑給大秦找回了麵子,原來,眾大臣皆以為秦梓笙除了琴技高超,不過就是秦王看中的一個普通女人罷了,可是今日之事,眾人才了然,這秦梓笙能恩寵一時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
梓笙微笑著,依次點頭回應,大方又不失禮節,一旁的齊王早就氣得說不出話來,哪還有心情聽梓笙演奏,一張臉從開始黑到結束。嬴政好笑的看著悶不吭聲的齊王,就連手裏的酒都變得比剛才的香醇。
一曲結束,台下眾人紛紛喝彩,嬴政歪過頭問道:“不知笙兒的琴音,齊王可還滿意?”
“嗬,秦王,這秦姑娘的琴藝確實不凡,本王今日也是大開眼界。”齊王嘴上這麼說著,袖口下的拳頭可是一直都沒鬆開過。
“哈哈,那便好,趙高,給齊王倒酒!”嬴政笑著高聲說道。
趙高彎著腰拿著酒壺兩步就竄到齊王跟前,說著:“齊王,趙高給您滿上!”
卻不料,齊王伸手就用衣袍把酒樽蓋住,冷聲說道:“不必了。”說完便起身向嬴政行了大禮說道:“秦王,多謝今日款待,本王今日已酒酣興甚,恕不能再久留了。”
嬴政見狀忙起身道:“怎麼,齊王這就要走麼?齊王的酒是喝好了,可寡人的酒才剛剛暢飲啊,齊王這一走,今日這酒宴可不就要散了麼?”
“秦王,本王明日就啟程回國,犬子的棺槨還要早些入土為安才是,望秦王體諒。”齊王繼續說道。
“···也罷,既然如此,寡人也不便久留齊王。”嬴政點了點頭說道。
“謝秦王今日之宴,作為謝禮,本王有一事想要告知秦王。”齊王微笑著說道。
“哦,何事?齊王請講。”嬴政有些好奇的問道。
“秦王,本王鬥膽問一句,秦國可是在修建關中水渠?”齊王說道。
“是,齊王如何得知啊?”嬴政聽到齊王這麼問,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問道。
“秦王,且不管本王如何得知,本王好心告知秦王你,那水渠負責人鄭國乃是韓國細作,興修水渠,意在疲秦,本王言盡於此,秦王你好自為之。”說完,齊王一拱手便拂袖離去了。
嬴政聽罷,來不及多想,頓時怒火中燒,將手裏的酒樽一擲,高聲說道:“好個鄭國,傾我全國之力修建那關中水渠,竟是疲秦之策,來人呐,速將鄭國押入雲陽大獄!”
“陛下,息怒,息怒啊!”台下的王翦見形式不妙,連忙說道:“陛下,還請三思而後行,那齊王之言不可盡信啊,當今,關中水渠事關秦國根基,鄭國不能說抓就抓,還請陛下查明之後再做定奪啊!”
“是啊,陛下,三思啊!”台下眾人見狀紛紛起身勸道。
一旁的梓笙看著嬴政鐵青的臉,本想為鄭國說幾句好話,卻又怕若是此時為鄭國說話,反而會害了鄭國,剛要出口的話硬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