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十三)(1 / 2)

梓笙想到這,咬了咬牙,轉身就想折回太醫署,向老太醫要一副墮胎藥,可是走到半路的梓笙卻怎麼都邁不開腿,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梓笙始終都狠不下心,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和嬴政的孩子,若是自己真的不要他,那對這孩子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他連睜眼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梓笙從心底裏愛著這孩子,因為他是自己和嬴政的孩子,是這命運給她的饋贈和奇跡。

梓笙感受著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小聲的說道:“對不起,寶寶,媽媽不應該不要你的,既然你來到這個世界,那媽媽一定會讓你平安的出生,平安的長大,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

想到這,梓笙擦幹了眼淚,又轉身往清揚宮走,既然要保護好這個孩子,那就不能讓王室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包括嬴政,若是讓嬴政知道了,那麼這孩子就注定會成為秦二世的犧牲品,如果是這樣,那麼,擺在梓笙麵前的路隻有一條,那便是離開嬴政,離開這鹹陽宮。

一路上,梓笙一直思考著到底怎樣才能離開嬴政,離開這鹹陽宮,一想到前些天嬴政知道自己在外麵一天一夜時的表情,梓笙心裏麵就已經知道到,嬴政是絕對不會放自己走的,如果真的走不了,那這孩子要怎麼辦,難道真的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麼?!

梓笙千百個不願意,可是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嬴政能夠放她走,那自己的心又如何?從剛開始的想要逃離這裏,再到現在的想要陪在嬴政身邊一輩子的這種奢望,梓笙暗自嘲笑著自己,愛情有時候真的會讓人變得軟弱,變得矯情。梓笙甚至不敢想象,若是真有一天要與嬴政分別,那種痛又會是何等煎熬···

梓笙回到清揚宮已是傍晚時分,一到清揚宮門口,就看到一眾侍者一語不發的跪在門外,看這架勢,梓笙也知道,想必是嬴政氣還未消,來找自己算賬來了,梓笙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眼下這種狀況還是自己先和嬴政道個歉,要走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梓笙踏進了門,看到坐在案幾旁盯著自己那把琵琶一語不發的嬴政,還有跪在旁邊有些哆嗦的趙高,梓笙此時心裏也沒了底。

自己從沒有見過那種表情的嬴政,半闔著眼瞼,卻能感覺到從眼睛裏射出的陰鷙的光,似笑非笑的唇角被燈火放大到牆上,忽明忽暗。

趙高看見梓笙走了進來,小聲說道:“趙高見過秦姑娘。”

梓笙點點頭對趙高說道:“趙高,你下去吧,王上這裏由我來伺候就行了,還有外麵那群人,你也一並帶下去吧,留下兩個守衛和侍女便足夠了。”

趙高連忙點頭說道:“諾,諾,趙高知道了。”說著便迅速的下去了。

趙高走後,梓笙靜靜地站在台階下麵,看著台階上的嬴政似乎並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打算,梓笙深呼吸之後,笑著走了過去,說道:“王上,前些天是笙兒不好,笙兒不應該瞞著王上偷偷跑出去的,讓王上生這麼大氣,還有,還有笙兒最不該···最不該···不該動手打王上的···”梓笙的聲音越來越小,漲紅著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聽到這的嬴政眼睛動了動,仍然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梓笙,仍然自顧自的坐在那,梓笙現在也有些摸不清嬴政的心情,但是看他沒有什麼動作,便壯著膽子走到嬴政身邊跪坐了下來,想伸出手撫摸一下嬴政的臉頰,輕輕問一聲:“還疼麼?”。

卻不想就在手剛剛要碰到嬴政臉頰的時候,“啪!”一聲,嬴政打落了梓笙的手,低聲說道:“不要碰寡人!”

梓笙一時怔在那裏,看嬴政黑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忽然想到案幾上的琵琶,梓笙起身,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哈哈,王上,笙兒給你彈琴吧,這種氣氛最適合彈琴了···”。

梓笙抱起桌上的那把琵琶坐在了離嬴政稍遠的位置上,緩慢的琴音由弱漸強,又由強漸弱,跳躍在十指靈動間,一曲琵琶語,似是梓笙在嬴政耳邊細細的低語,來的溫柔而嫵媚,梓笙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著嬴政的表情變化,可嬴政卻好像絲毫不為所動,梓笙小心的按著琴弦,正當行至高潮時,就見嬴政皺了皺眉,下一秒突然起身,抽出腰間的佩劍將眼前那張案幾劈成了兩半。

速度快的讓梓笙傻在那裏,琴音斷斷續續的已經不成調子,此時嬴政緩緩地走向梓笙,那柄青銅劍在地上被嬴政劃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梓笙有些害怕,不知道嬴政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打了他一巴掌麼,看著嬴政漸漸逼近的腳步,梓笙的身體本能的往後退,小聲的叫著嬴政:“王上···你···”

嬴政離自己越來越近,梓笙的身體被身後的柱子擋住了去路,隻能僵硬的挺在那裏,嬴政慢慢的俯下身子,一點一點逼近梓笙,那雙黑色的眼眸裏如今被燈火映的通紅,嘴角微微上揚著,周身的冷峻讓梓笙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笙兒是在怕寡人殺了你麼?”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嘲笑,此時的嬴政在梓笙眼裏,就像嗜血的修羅,連說話的聲音都像極了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