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三十九)(1 / 2)

一進永安宮,蒙恬和王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嬴政單獨見他們有何用意,於是便一齊拱手問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嬴政轉身坐在案幾旁,看見兩人如此這般不禁失笑,忙說道:“你二人不必緊張,今日寡人隻是想找你二人說說閑話罷了,過來,坐吧。”

蒙恬和王賁聽嬴政這麼一說,收了手,走到案幾旁端端正正的落了座。

三人圍坐一圈,良久,嬴政才開口淡淡的說道:“蒙恬,近日扶蘇如何?”

“回陛下,公子近日一切安好,無論是武藝還是詩書都有不小的長進。”蒙恬回道。

嬴政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已經四月了吧?轉眼已經過了大半年了,原來還不滿一年啊···”嬴政說著說著竟不自覺的歎了口氣,那語氣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蒙恬看了眼王賁,二人都心知肚明,何嚐不知嬴政指得是什麼···

此時蒙恬輕聲說道:“陛下放心,公子天資聰穎,又宅心仁厚,將來必定是國之棟梁。”

“扶蘇這孩子天性仁慈,有些優柔寡斷,這正是寡人擔心之處啊, 一國之君,若不能殺伐果決,將來必為魚肉。”嬴政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知陛下對蒙恬有何吩咐?”蒙恬聽了嬴政的話也點點頭,拱手說道。

“蒙恬,扶蘇如今也不再是小孩子,若有機會,務必要讓他見識見識生死之事,也好磨礪一下心性。”嬴政說道。

“諾,蒙恬記下了。”

“蒙恬,還有一事···”嬴政說著說著突然停下。

“陛下,何事?”

“···明日你將扶蘇帶進宮來吧,寡人也想見見那孩子了。”嬴政的聲音不大,語氣裏卻透著一股慈愛。

“諾,蒙恬知道了。”蒙恬看著嬴政臉上少有的柔和,淡淡的笑了,輕聲應道。

“王賁,聽說苒熙昨日誕下一個男孩,可還好啊?”嬴政轉過頭笑嗬嗬的問道王賁。

“謝陛下惦念,一切安好。”王賁笑著說道,臉上掛著初為人父的喜悅和激動。

“這下子,王賁你也為人父了啊,哈哈···”嬴政笑著說道。

“哈哈,陛下就別取笑王賁了,哈哈。”被嬴政這麼一說,王賁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應道。

“哈哈,誒···這可是好事,寡人怎麼能是取笑你呢,嬰孩的名字可取好了?”看著王賁的反應,嬴政不禁開口大笑。

“回陛下,取好了,單名一個離字。就叫王離。”王賁洪聲說道。

“王離,王離···草木茂盛之意,好名字,想必將來也是我大秦棟梁之才啊。”嬴政輕聲念著王離的名字,開口說道。

“承蒙陛下厚愛。”王賁連忙拱手說道。

“王賁,待嬰孩滿月,寡人在這鹹陽宮裏好好款待你們一番,如何啊?”嬴政說道。

“陛下,陛下若如此,當真是折煞王賁和苒熙了,王賁豈敢···”王賁拱手剛要回絕,卻不料被嬴政給攔了回去:“王賁,你和苒熙大婚之時,若不是因為寡人,也不會弄得當初那番境地,如今總算有個機會,寡人也想補償你二人一番,你若是今次回絕了寡人,難道這事你要寡人內疚一輩子不成,啊?”說著,嬴政還不忘給蒙恬使了個眼色。

“是啊,王賁,你就應了吧,否則白費陛下一番苦心,說起來,這事我蒙恬也覺著對你不住,到時啊,蒙恬一定給你備份大禮。”蒙恬立刻會意到嬴政的意思,連忙說道。

“這···既然陛下如此說,若是再拒絕就是王賁的不是了,那王賁先行謝過陛下,回去便說與苒熙,也讓她有個準備。”王賁起身行了大禮說道。

“誒?怎還如此拘謹,寡人方才便說,今日是我們兄弟之間閑聊,不用這些繁文縟節。”看見王賁這一起身,嬴政佯怒道。

“陛下說的是,是王賁多禮了。”王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又尷尬的坐了回去。

“趙高,備酒!”看見王賁又重新落了座,嬴政高聲吩咐道,門外的趙高不多時就端著酒進來,給三人斟滿酒樽,沒有多說一句話就退下了。

嬴政拿起酒樽,一仰頭就喝光了,王賁和蒙恬見狀也連忙將自己的酒樽一飲而盡,嬴政笑看著倆人,沉聲說道:“哈哈,好酒,好酒,隻可惜今日王翦和蒙毅不在,辜負了這美酒啊。”說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樽。

“···你倆可還記得當初寡人剛回秦國之時,寡人記得有一日,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王翦給打了,可王翦一聲都沒吭,他越不吭聲,寡人就越生氣,後來還是苒熙給攔住了,寡人當時就想,寡人是秦國太子,你個小丫頭居然還敢攔著寡人,寡人就嚇唬她說‘你若是敢護著他,我連你也一起打!’可你倆知道當時苒熙說了句什麼嗎?”嬴政喝著酒,不緊不慢的說著當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