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上摔下來的桓齮被兩個趙兵死死鉗製住,押到李牧跟前,一旁的司馬尚看了看桓齮和梓笙,向李牧說道:“將軍,如今活捉兩名秦將,一來可威脅秦王勒令其退兵,二來將軍又立一功,趙王定會另眼相看,朝內郭開那些小人也無話可說了。”
李牧轉過身,眉頭緊鎖,思索了一會說道:“先行把他們壓下去,待我思量之後再做定奪。”
“是,將軍,那這剩下的秦軍如何處置?”司馬尚拱手問道。
李牧背對著桓齮和梓笙,緩緩的隻說了四個字:“一個不留。”李牧話音剛落,司馬尚一個手勢,梓笙就見趙軍手裏的刀劍閃著刺眼的白光,一道道劃過,剛才還活生生的秦軍就在自己眼前,身首異處,梓笙被眼前這種景象嚇得失了神,目光空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十萬人!整整十萬人!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死去,看著那滿地的屍首,梓笙想要喊出來,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有兩行熱淚從眼角滾滾而
下。
聽著身後肉體分離的聲音,聽著趙軍將兵器刺入秦軍身體的聲音,桓齮緊緊咬著牙,突然大喝一聲,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撞開了身邊的兩名趙國士兵,撿起地上秦軍的劍,衝進那片屍海,瘋了一般的砍殺趙軍,梓笙看著在血泊中揮劍的桓齮,猶如猛獸···
一時間,趙軍被桓齮這舉動嚇得有些慌了,可待反應過來時,趙軍便十幾人一齊而上,將桓齮圍在一處,十幾柄劍幾乎在一瞬間齊齊穿透了桓齮的身體···
“桓齮!”看著倒在自己眼前的桓齮,梓笙瞳孔驟聚,聲如炸雷,向桓齮倒下的方向死命掙去。
那十幾個趙兵四散開來,梓笙就見桓齮身上插著十幾柄劍,滿身是血,直直跪在秦軍屍體的中間,桓齮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說道:“我···桓齮···生為秦國將,寧死···也不做趙國虜。”
梓笙看著桓齮身上殘破的紅色披風被微風吹起,那至死都挺直的身軀,還有那地上十萬的秦軍將士,梓笙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滴,要如何才能忘得了這殘忍的畫麵,怎麼能忘得了?!
梓笙被趙軍拖著,看著在自己眼前的桓齮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心中的不安,害怕,無力感將自己緊緊包圍,梓笙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深夜,李牧的軍帳還亮著光,司馬尚站在案幾旁向李牧說道:“將軍,據東線宜安來報,按照將軍的謀劃,我軍斬殺秦軍三萬餘人,現如今秦軍退守宜安城外三十裏,尚不敢輕舉妄動。”
李牧點了點頭說道:“嗯,你且帶人連夜趕去宜安,告知王翦,他西線十萬秦軍全軍覆沒,讓他退居宜安三百裏,否則就殺了那帳前參謀。”
“是,司馬尚領命,敢問將軍,那帳前參謀如何處置?”
“帶回邯鄲,先壓入趙國大牢,待我稟明大王之後再做裁決。”李牧低著頭,沉思著說道。
“將軍明智,司馬尚告退。”司馬尚一拱手,便連夜帶著幾百精兵趕往宜安。
秦軍大營裏,王翦和蒙毅焦急的等著楊端和回來,此次攻城,沒想到趙軍早有準備,加上僅僅一日,秦軍就損失了三萬餘人,王翦隻能按兵不動,先做觀察。
“報--將軍,楊端和回來了。”將軍帳外,楊端和一聲通報讓王翦和蒙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楊端和一進來,王翦連忙問道:“情況如何?”
“將軍,據楊端和探得,宜安城內,趙國守軍約有十五萬,奉趙將李牧之命,死守宜安城。”楊端和一拱手將連夜得來的情報說與王翦和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