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七年(1 / 2)

日頭早已高高的掛在天上,梓笙望了望郊外滿目的青蔥,扯了韁繩打馬便回了國尉府。

梓笙下了馬,剛一進門便突然被人緊緊擁在懷裏,“梓笙,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王翦緊緊摟著梓笙,欣喜若狂的聲音裏卻帶了幾分哽咽。

梓笙伸出手拍了拍王翦的後背,輕輕推開王翦,看著他有些淩亂的發還有眼底無邊的害怕和疲倦,梓笙才知道原來王翦在這裏等了自己一夜,梓笙伸出手輕輕捋了捋王翦的發絲,微笑著說道:“我不是說過,我會回來的麼···”

王翦看著梓笙,心裏自然清楚這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無論怎樣,梓笙現在站在自己的麵前,這對自己來說就已經足夠了,王翦輕輕擁過梓笙,溫柔地撫摸著梓笙的頭:“梓笙,謝謝你,你能回來。”

梓笙輕輕環住王翦的腰,低聲說道:“今後,我不會再離開了,謝謝你,王翦,一直陪在我身邊。”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擁抱著,誰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歲月像乘著風,轉眼間已是梓笙來到這裏的第九個年頭,初來時的青澀早就在眉宇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九年的風雨卻未在自己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王翦常常溫柔地對梓笙說:“梓笙,這麼多年,你還是當初的模樣。”

自從梓笙和王翦從趙國回來,嬴政便一直讓他們留在鹹陽訓練秦軍方陣,如今的秦軍方陣宛如銅牆鐵壁,無堅不摧卻又靈活機動,這支秦軍的核心力量正在逐漸壯大,成為秦國威懾天下的重要武器。

秦王政十七年春,嬴政派內史騰攻韓,俘韓王安,建立潁川郡,至此,秦國吞並六國的野心終於昭告天下,年輕的秦王也終於實現了他一統天下的第一步。

韓國被滅的第二天黃昏,梓笙得知這個消息後便興衝衝的從藍田大營趕回國尉府,一進門便直衝進內院,大聲喊道:“師父,師父,韓國被滅啦!”

尉繚子本來正悠閑地在院子裏吹著晚風喝著茶,被梓笙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你這丫頭,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

“嘿嘿,師父,我高興嘛。”梓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到尉繚子的對麵。

尉繚子看了看遠處的紅日,捋著胡須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天下奉秦的時日已是不遠了···”

梓笙微笑的點點頭,嬴政他終究還是曆史上那個最偉大的帝王。梓笙拿起茶壺,給尉繚子倒了杯茶,笑著說道:“師父,喝茶。”

尉繚子笑著拿起茶杯,剛要喝就聽家老來報:“大人,廷尉大人求見。”

一聽是李斯,尉繚子便連忙讓家老將人請進來,一旁的梓笙見狀說道:“師父,我還是回避下為好。”

“不必了,你隨為師一同去見見李斯吧,想必你的身份,李斯也早就猜到了。”尉繚子整理了一下衣衫,對梓笙說道。

“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我便隨師父去見見他。”的確,以李斯的心思,自己的身份怕是早就被他猜到了,想到這的梓笙也不再多說什麼,便隨尉繚子去了正廳。

已經在正廳等候著的李斯見尉繚子和梓笙過來,便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說道:“李斯見過國尉大人,見過念卿將軍。”

“哈哈···廷尉真是多禮了,快請坐,不知今日到訪老夫家中,所為何事啊?”尉繚子回了一禮說道。

“李斯今日到訪,乃是陛下要李斯同大人一起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為此,李斯特地備了車馬來請國尉大人。”李斯恭敬的說道。

“既然如此,當是有勞廷尉大人了,事不宜遲,我們快些走吧。”尉繚子多少猜得到嬴政召見他二人所為何事,便也不敢耽誤,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

李斯見狀,連忙跟在尉繚子身後,快步走了出去,二人走到門口時,梓笙突然跑出來說道:“師父,廷尉大人,念卿護送你們一程吧。”

尉繚子看了看梓笙,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上了馬車。一旁的李斯見狀便說道:“那就有勞念將軍了。”

梓笙笑著微微點了點頭,便翻身上馬,和李斯一同打馬走在尉繚子的馬車前麵。

遠處的鹹陽宮被金黃的日光籠罩起來,從不遠處就可以看見那座最高的樓台,就像身披著晚霞的美人,高高矗立在這浩大的鹹陽城之中。這麼多年,梓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角度看它,記得上一次還是被嬴政牽著俯瞰這鹹陽城,一轉眼已是六七年···

正如尉繚子所說,李斯早就猜出了梓笙的身份,可是看著旁邊一身男兒裝,瀟灑利落的念卿,李斯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良久,李斯輕輕開口說道:“這些年,念卿將軍想必吃了不少苦。”

突然聽到李斯這一句,梓笙多少還是有些吃驚,可細想想,李斯若是猜不到才奇怪呢,想到這的梓笙笑了笑,輕聲應道:“還好吧,已經習慣了,廷尉大人這些年別來無恙吧?”

“勞將軍惦念了,李斯一切安好。”李斯微笑著回應道,二人像極了多年不見的老友,淡淡的語氣裏卻鐫刻著多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