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沙石不斷刮擦著梓笙的臉頰,梓笙抽出腰間的短刀,攥緊了韁繩,靈活的躲過了趙軍的刺殺,前麵的王翦被濺的滿臉是血,回過頭大聲喊道:“念卿,快到我身邊來!”
“王翦,你保護好自己!”梓笙一邊不斷揮舞著手裏的短刀,一邊高聲喊道。
梓笙有些眩暈,耳旁不斷充斥著兵器碰撞和士兵高聲殺戮的聲音,鼻間滿溢的是沙塵混著鮮血的氣味,梓笙模糊的看著前麵的王翦回身向自己伸出手,好像在說著什麼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梓笙衝王翦笑著,手中的短刀本能的刺向近身的趙軍,身上被源源不斷的噴濺上鮮血,梓笙顧不上這些,隻是一味地拚了命向著王翦的方向殺出一條血路,眼看著就要抵達王翦身邊,卻忽然看見不遠處一個趙軍士兵騎著馬,提著長矛就向王翦刺去。
前麵的王翦被趙軍圍著脫不開身,殺了一波又上一波,胯下的馬不斷地嘶吼著,咆哮著,王翦哪裏還得顧得上別處。
眼看著那趙軍就要刺向王翦,梓笙來不及叫喊,雙腿使勁夾緊馬肚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個士兵衝過去,奮身從馬上一躍,便將那趙國士兵撲倒在地。
身後的王翦這才注意到梓笙從馬上跳下來,看著梓笙周圍的刀劍,王翦伸出手大喊道:“梓笙,快上馬!”
跳下馬的梓笙和那趙國士兵扭打在一起,根本脫不開身,說時遲那時快,梓笙看見王翦身後另一個趙軍提著劍就像王翦劈來,梓笙連忙喊道:“王翦,小心後麵!”
王翦一聽,回身便是一劍,將那趙軍從馬上刺了下來,看見王翦脫離危險,梓笙欣慰的笑了笑,卻突然覺得腹間一熱,隨後便是一股強烈的痛感襲來,梓笙有些愣住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赫然插著一把匕首,梓笙沒想到那趙國士兵竟還藏了一把匕首,梓笙捂住傷口,隻覺得視線開始漸漸模糊···
待王翦回過身便是看見這般景象,梓笙身下已被鮮血染紅了大片,王翦發了瘋似的刺殺著周圍的趙軍,赤紅著雙眼幾乎是從馬上滾下來,一邊大聲叫著梓笙的名字,一邊奮力的向梓笙爬去。
此時的梓笙早已經說不出話來,王翦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梓笙咬著牙扯出一個笑臉,微微闔動著雙唇,似乎在說:“永別了···王翦···”
看著梓笙漸漸閉上的雙眼,王翦猛然站起身向梓笙跑去,可是剛一到跟前卻撲了個空,王翦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梓笙的血還在地上流淌,可是人卻不見了,王翦跪在地上看著四周,到處都找不到梓笙的身影,自己剛才明明看見她就在這裏,明明她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何一瞬間卻又不見了···
王翦呆呆的跪在原地,似乎周圍的一切都看不見,聽不見,遠處的楊端和見狀,連忙飛奔過來,一個俯身硬是將王翦拽上馬背,大聲喝道:“將軍!”
這邊永安宮內的嬴政像往常一樣正翻閱著竹簡,卻突然覺得心口疼痛難忍,手中的竹簡也被摔落在地上,一旁的趙高連忙過來將嬴政扶住,著急地問道:“陛下,您怎麼了?來人,快去叫太醫,快啊!”
嬴政捂著心口,向趙高擺了擺手,低聲說道:“寡人不礙事,扶寡人到窗前透透氣便好。”
“諾。”趙高輕聲應著,小心的將嬴政扶到窗前,嬴政皺著眉,望著院內被春雨打散了一地的桃花瓣,不知為何卻紅了眼眶···
“陛下,您感覺怎麼樣?”一旁的趙高一麵幫嬴政順著氣,一麵輕聲問道。
嬴政這才反應過來,輕聲說道:“寡人沒事了,你下去吧。”
“諾。”趙高遲疑了一會才輕聲應道,隨後便轉身下去了。
嬴政伸手拿出革帶中的絲絹,小心翼翼的打開,輕撫上梓笙的眉眼,這一襲白衣的姑娘不知何時才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