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區柯克的《驚魂記》在電影屏幕上緩慢播放,這部又名為《精神病患者》的電影,可謂懸念大師希區柯克最具代表性的經典之作。
空蕩的電影院,隻有我和夜潮歌坐在後排位置,聚精會神的欣賞,經典的東西無論經曆多少浮沉的歲月,時間仍無法掩蓋它的光芒,一部好的電影亦是如此,無論它的畫麵看起來多麼泛黃,無論它的年代有多麼久遠,在電影如今發展到鼎盛期的今天,經典仍舊無法被冰冷的科技取代,它靜靜躺在歲月長河中,熠熠生輝。
夜潮歌手執香煙,在放映機投出的光束裏噴雲吐霧,這就是作為吸血鬼的好處,他可以在寂靜無人的深夜,輕易逃過門衛的視線,帶著自己收藏的膠片潛入電影院,享受一個人的視聽盛宴。榮幸的是,我作為他第一個邀請的人類朋友,有幸和他一起享受這種美妙時光。
“這部誕生於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空前成功的恐怖電影,技巧大膽、畫麵驚人,即使在數十年後謀殺與血腥的場麵仍嚇得觀眾心驚肉跳。我懷念上世紀電影剛剛進入萌芽期的時候,即使是一部全片沒有台詞的黑白默片,看完之後你都會回味無窮,現在的電影,畫麵迤邐,氣勢磅礴,投資數額堪稱天文,可有的就是一堆廢話連篇的糞便,簡直浪費稱為‘第七藝術’的電影這兩個字!” 夜潮歌舉起手中的酒杯細細品嚐,我知道酒杯裏不是紅酒,而是動物的血。
看著身邊這個舉止優雅,容貌邪魅的男人,正在品嚐血液,我不禁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冷顫。
為了從潛意識的恐懼中走出,我開始問問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經曆了上世紀電影的萌芽期,那你究竟有多少歲?”
“我何止經曆了電影萌芽期,我幾乎是看著法國的那對叫盧米埃爾兄弟,怎樣發明的放映攝影兼用機,怎樣製作出電影短片。我記得很清楚,1895年12月28日,盧米埃爾兄弟在巴黎卡普辛路14號大咖啡館地下室手‘印度沙龍’內,第一次公開售票向公眾公映了他們用紀實手法拍攝的第一批短片。其中有《盧米埃爾工廠的大門》、《拆牆》、《裏昂貝爾庫廣場》、《火車進站》等等,大概12部短片,我就是買票進場的觀眾之一。那個時候,我喜歡在世界各地遊曆,19世紀我常去的國家,除了法國就是意大利。至於年齡嗎,我和畫《最後的晚餐》的那個叫達芬奇的家夥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不過,我比他長命百歲多了。”夜潮歌侃侃而談。
“達芬奇?1452年4月15日誕生,你已經560多歲了?”我大呼驚異。
“我保養得不錯吧。吸血鬼在變成不朽的那一刻,青春就靜止了,我記得我新生的那一天剛好是18歲生日。”夜潮歌語調和緩。
“你是怎樣被同化的?同化你的吸血鬼還活著嗎?”
“不,同化我的,被我稱作母親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死於梵諾製造的那場大災難,或者說她是為了她的兒子梵諾甘願赴死。至於我是如何被同化的,這段曆史被我塵封很多年了,久遠的連我自己都記不太清了。18歲之前我自以為是生長在一個幸福快樂的大家庭,直到歐洲開始流行黑死病,我不幸被感染,我的父母為了不被傳染,在我18歲生日的那天,將我扔棄在垃圾堆,我在蒼蠅打轉和肮髒的垃圾中,絕望的等死,直到冥莎的出現,徹底將我改變。從此我跟隨她遠離了那個讓我傷心欲絕的家鄉。這就是我的故事。”夜潮歌充滿邪氣的俊美臉龐此刻竟是如此憂傷。
“你從此再也沒回去過你的家鄉?”
“對於一些根本不在乎你的人,你的出現說不定會是他們的一種負擔,所以,遠離那個別人看著你礙眼的地方,你除了能保留尊嚴,對那些不在乎你生死的人也是種恩賜。”夜潮歌露出無奈的微笑。
“你是被嗜血妖靈梵諾的生母同化的?”我聽到冥莎這個名字,她的大名,在兩大種族看來,是等同於梵諾的恐怖字號。
“對,曾經夜氏家族的最高統治者,本來我不姓夜,是跟隨夜冥莎之後才改的姓氏。是她發現了海納城這座新大陸,或者說是跟妖精帝國的鼻祖月瀾殤一起發現的這裏。月瀾殤就是漣颸的親生父親。我想比起聽我的悲慘往事,你更願意多了解一下你的女神吧?”
“那麼梟朗,也是月瀾殤的兒子?”我清楚的記得漣颸稱呼梟朗為哥哥。
“妖精帝國的人物關係很複雜,比我們血族要複雜得多,我們以家族劃分,他們卻非要成立什麼帝國,想不通這些尖耳朵的物種是多麼渴望權力。他們家那點兒破事兒,提起來就頭痛。總而言之一句話,全是封建製度造成的。”夜潮歌將酒杯的鮮血一飲而盡,他掏出口袋的紙巾擦了擦彌留在唇邊的血,繼續向我講述:
“月瀾殤曾經是妖精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他的弟弟瀨夏輔佐他左右,瀨夏最早的妻子叫做茱姬,他們兩個的結合完全是茱姬的一廂情願,不過他們也孕育了自己的結晶,在計劃之外生下了梟朗。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乏味的,瀨夏借故經常外出,一個美麗的意外,瀨夏邂逅了冥莎,就是這次命中注定的一見鍾情,讓兩個種族、一個世界發生了之後的大災難。其實,他們的相愛,我們血族沒有妖精帝國那邊那麼偏執的認為是錯誤的。”
“漣颸和梟朗是同母異父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