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場提前舉行的葬禮,我、雪醒、維特、夜潮歌、妮妲和紫電圍坐在蓋裏屍體旁,猶如做彌撒一樣,祈求上帝能夠聽到我們虔誠的禱告,希望蓋裏的靈魂能升入天堂而不是墮入地獄。
熊熊火焰肆虐燃燒,火光映紅了漆黑的夜空,我仿佛看見那個曾經硬朗的男人正在通往天堂的路上,向我揮手道別,我恨他的自私,也恨他的無私,他以為以命抵命就能換回救贖嗎?他以為就這麼撒手人寰就不必承受無盡的負罪感嗎?他錯了,即使最後用鮮血洗禮,也無法洗清這如屠城一般的罪孽!
一個手拿十字架的姑娘,拖著流著鮮血受傷的右腿,步步維艱的向我們走來,原本白色的長外套現在沾滿鮮血和泥土,那張曆經磨難的臉上,依舊清澈堅毅,她肅穆的跪在蓋裏屍體前,將十字架放在他的胸前。
“願全能的天主垂憐我們,赦免我們的罪,使我們得到永生。阿門。”姑娘清麗的容顏,獨特的氣質,善意的舉動讓我一眼就認出我的救命恩人。
“茉洢。”我輕喚。
茉洢如天使般的臉上露出堅強的微笑,這笑裏含著淚,她仰麵向天,瞭望凶殘的大火無情的吞噬一切,瞭望幸存者悲涼的目光,那些比死還要難受的眼神,寫滿絕望,在劈裏啪啦的燃燒聲中,接連不斷的爆炸咆哮天際,爆破中帶著火星的石礫劈頭蓋臉砸向我們。
茉洢猶如磐石般頑強的站立,甚至不再躲避,如同吟唱一首戰歌,她朝著被黑煙覆蓋的浩瀚天際,激昂地怒吼: “我們從災難中洗禮,承擔著逝者的希望,站在曾經是樂土的廢墟上,你毀得掉我們的家園,毀得掉我們的村莊,你卻毀不掉我們的信仰,你奪得去我們的親人,奪得去我們的朋友,卻奪不去我們對生存的渴望,任大地崩塌,隻要還活著,我們就有重建的力量,任大火焚燒,隻要還活著,就燒不盡我們對未來的向往,夜到了最黑的時候,就是天亮的時候!”
夜到了最黑的時候,就是天亮的時候,不錯,一個弱不經風的姑娘都有和死神對峙的勇氣,那麼我們還懼怕什麼?
紫電擦幹眼淚,毅然決然的站起來,義憤填膺地說: “誰都不能再叫我屈服,誰都不能再阻止我奪回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親人,現在,我要去和那幫禽獸宣戰,去救我姐姐!”
“也是時候該算清帳了!”雪醒清楚的知道讓她父母葬身災難的始作俑者是誰。
維特抽泣著,滿臉淚痕的問:“現在兵荒馬亂的,那幫壞蛋會在哪兒?”
“空氣中的血腥味太凝重了,我嗅不到紫煉的氣味。”妮妲靈敏的嗅覺也無法判斷出紫煉的位置。
“通訊設備中斷,追蹤器也失靈了。”維特擺弄著下載在手機上的追蹤程序。
“我知道他們在哪兒。”夜潮歌憂鬱的掐滅手中的香煙,胸有成竹的說。
我們麵麵相覷,義無反顧的踏上這條未知的複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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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真得上帝庇佑,教堂是這個城鎮上唯一沒有坍塌的建築,夜潮歌分析得很對,那幫禽獸,就算是處決兩個將死之人,也要將就的選一塊潔淨之地。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遍地狼藉的廢墟,走向毀滅的戰場。
“他們會怎麼折磨我姐姐?會直接把她殺死嗎?”紫電問。
“嗜血妖靈一旦形成嬰兒狀,生命力就會很頑強,殺死母親還不足以徹底毀掉嬰兒,索麗緹家族有一種特製的黑魔法毒酒,給人服食後,人體會慢慢從內到外的腐爛,直到化成一灘膿水,然後再用火將膿水燒幹,那麼未出世的嗜血妖靈就灰飛煙滅了。”夜潮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