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梵諾,焦急的質問:“梵諾,你瘋了嗎?你身體裏流淌著的是妖精和吸血鬼的血液,你怎麼能狠心將他們置於死地呢?漣颸怎麼辦?你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了嗎?”
梵諾依舊執迷不悟的屹立著,一個又一個殺無赦的命令在傳達。
越來越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弦月湖的湖水被震蕩的幾乎要傾巢而出。
遠處夾雜著劈劈啪啪的槍聲和裝甲車轟隆隆前行的壓軋聲,頭頂上一架一架無人戰鬥機在盤旋。子彈颼颼響著從高空飛過,拉著長聲的子彈溜子聲響劃破了玻璃似的天空。
風中慘烈的嘶吼劃破長空,飛機投擲下來的炸彈在我身邊炸出一個大坑,然後四處紛揚的屍體碎片和鮮血狠狠打在我身上,我下意識的趴倒在地。
“怎麼回事?”梵諾不知所措的注視著周圍。
梵諾陣營中的人類軍隊開始倒戈相向,我一躍飛到天空,整個天籟灣風景盡在腳下,梵諾也詫異不已的跟隨我的行動張開翅膀飛翔到空中,觀察情況。
整個海納城已經被人類陸陸續續趕來的軍隊圍得水泄不通,頭頂上的飛機排著整齊劃一的陣形以摧枯拉朽的姿態盤旋,一顆一顆的炸彈紛紛墜落,遍地的狼煙和屍體一直堆積。
人類的軍隊想借這個機會連同梵諾一並消滅。萬物之靈怎麼會學會分享?
“你看,這就是你所謂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嗎?”我狠狠的抓住梵諾前胸的衣服,將他甩出幾米遠。
梵諾在空中翻騰幾下,穩穩地停住,然後苦澀的冷笑著:“嗬嗬······哈哈·····,萬物之靈憑什麼主宰?我們曾經賴以生存的環境已被破壞得差不多了,現在,連生存的權利都不給我們。”
突然遭到同盟調轉槍頭,梵諾的地獄騎士軍團們一時沒了主張,整個局麵變得更加混沌不堪,原來還在扭打的茱姬和紫電也停下來,雪醒和瑪格麗特也不再針鋒相對。
子彈橫飛在空中,我卑微的躲閃,這就是我的種族,人類啊,你們永遠都學不會包容,你們永遠都不可一世,你們總是以最卑鄙的嘴臉企圖主宰世界!
妖精帝國的茱姬、邪靈獵人索麗緹家族的凱闊和血族的勒森魃·瑰離刹那明白過來,梵諾一方的紫電和瑪格麗特麵對同盟軍的突然背叛也恍然大悟。
誰才是棋盤上被操控的棋子,誰才是被耍得團團轉的那個,不是顯而易見、一清二楚了嗎?那麼我們還要繼續互相殘殺嗎?
如果這是一出紀錄片,那麼導演隻為了記錄不是安排你要演什麼,你就是自己,不需要再受到擺布。
梵諾瞳孔裏全是破碎的、不完整的生命,他雙拳緊握,看著飛機炮彈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落在變異的吸血鬼軍團身邊,炸出一個足以將一切活埋的大坑,頓時糾結萬分,或者是懊悔,或者是憤怒,或者是羞憤,他眼角噙滿淚水,歇斯底裏的怒吼。
莉蒂婭、梟朗、潮歌和維特、茉洢也沒有逃出戰圈,他們不得已被浩浩蕩蕩還在陸續前來的軍隊圍堵回來。
一隻雄鷹低緩的飛翔,在空中發出淒厲的叫聲,一雙雙悲哀的眼神絕望的看著現在是四方領導人,海納城當真要成為我們最後的埋葬的墓地嗎?
空中四處飛散著被強震不斷擊起的石頭,狂舞在你的麵前。驟雨一般的子彈穿透皮膚,血光慘烈的飛濺,我看到紫電默然倒下,英氏兄弟默然倒下,姨媽蘇筱令默然倒下,曾經張牙舞爪的生命一個一個如流星般隕落。
眼前的景象慘絕人寰的悲壯,梵諾痛苦萬分的表情強忍住抽泣。
“現在還不是懺悔的時候!嗜血妖靈不會這麼容易就束手就擒吧!”我丟下一句話便投身到反擊戰中。
現在誰才是真正的敵人已經很明顯了。我的心在滴淚,其實誰才是真正的敵人呢?這還真是個偽命題,是這些20歲不到端著槍的人類孩子嗎?是梵諾的自以為是嗎?還是世間真正存在的強權和暴力?
倘若隻有死亡才能阻止一切,那就讓我們全部幻滅吧。我們都是活在這個地球上的平等生靈啊,上天你為何要殘忍著把我關到一個牢籠中,然後丟掉唯一的鑰匙,告訴我們要想活下去就要自相殘殺,但到了最後,勝利者麵對的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