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1 / 3)

夜裏,盛妖靠在床頭,看著懷裏睡得香甜的兒子,臉上是動人的母性光輝。如果她不是母親,她也許不會這樣毫不猶豫。雖說母愛是女人的天性,但也隻有做了母親的人,才能這樣體諒母親的心情。

記得中學的時候,喜歡上了《飄》。那裏麵給她震撼最深的,是媚蘭在埋葬對方戰士的屍體時說,她希望如果她的艾希禮如果也真的不幸遇難,也會有婦女這樣對待他,而不是任其拋屍荒野。

那時就想,如果每個人都能有這種將心比心的善良,這個世界就會變得好很多吧。而現在,她也是以一個母親的胸懷,去麵對這件事。人的一生,誰也不能保證不會遇到任何的危難。她希望安安能夠平安快樂一輩子,但願望畢竟不等於現實。所以她也同樣希望有一天他若是不幸身陷危難,也會有另一位母親來伸出援助的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吧。

不是沒有猶豫過,不隻是因為曾妍琳對她做過的事情,更是這個世界還這樣讓她留戀。她想過這樣平淡的日子,陪著自己的孩子,或許還有……這個霸道的男人。

她心底是相信祈暗玦的,可是“萬一”永遠都是存在的。她救了他們的兒子,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如果她堅決不同意,那就等於把那個孩子推向更危險的境地。

當年,她終於忍受不了那個讓她喘不過氣的家,懇求淩揚帶她走。那時如果他拒絕了,就等於這個世界都遺棄了她,她肯定生無可戀吧。但是他沒有,他伸出手讓她把手放到他的掌中,把她帶回家。從此,她不僅是有了家,更是有了生的欲望。

其實,對明天的交換,她的心底存在著恐懼。不是來自生命可能消失的擔憂,而是害怕那個被恨蒙蔽了所有理智的謝天強。雖然一再地安慰自己,沒有什麼樣的痛苦比他和曾妍琳強加在她身上的更可怕了。但是她深知道,即便是再經曆一次那樣的折磨,她定然是撐不住的。因為,她嚐過了幸福的味道。

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她笑著,讓心情放鬆下來。傾身,在孩子的臉上印下密密麻麻的吻。安安,你是媽咪的寶貝,永遠的寶貝……

起身,突然很想去看一下睡在隔壁的男人。她經過他的睡容,沒有醒著時候的霸道,像個孩子。可下了床,又趟了回去。這也太神經了,為什麼要搞得像生離死別呢?還是算了吧,別把他給嚇著了。

站在那一棟遠離城市的舊樓前,祈暗玦收緊了摟住盛妖的手臂,吻了她一下,低聲道:“不要害怕,你的安危,我不會拿來賭博的。”

盛妖聞言,微微抬起頭,看著這張既陽光又霸道十足的臉,年輕卻又說不出的沉穩。微微地一笑,輕聲回道:“我知道。”

“哈哈哈……蠢女人,你果然來了!我押的注,果然沒錯。”四周,突然響起得意的笑聲,刺耳難聽。

盛妖聽到這個聲音,止不住輕輕地顫抖。不知道多少次,耳邊響起這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在她絕望得撐不下去的時候,在她痛苦萬分的時候。這個人的出現,總是預示著,她會遭受更大的痛苦。

擁住她的祈暗玦,當然注意到臂彎下的身子正在顫抖。看向身邊的人,寵溺的眸子慢慢地眯起,在盛妖沒有注意的地方,是嗜血的狠。看來,他之前的那一點點招待,根本就不夠。

而站在她身邊時刻注意著她的淩揚,也沒有忽略她的反應。他轉過身,看了一眼曾妍琳,眼神複雜。這個一起過了十幾年的女人,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礙眼,讓人厭惡。

祈暗玦鬆開手臂,輕輕地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麵對著自己。鷹眸鎖住她,是柔情也是保證地道:“他永遠都不可能再傷害你了,相信我,嗯?”

盛妖看著他,微微瞪大眼睛。即便在恐懼之中,她依然沒有忽略他話中的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聽他的意思,他似乎知道謝天強對她做過什麼。“你……知道?”

祈暗玦心裏想給自己一巴掌,但神色未變。隻是勾起嘴角,輕輕地碰觸她的臉頰。“我知道什麼?你這樣怕他,我想他一定做過傷害你的事情,難道,我猜得不對嗎?”

是這樣嗎?他什麼都不知道,隻是猜測的嗎?盛妖看著他,沒有回答。

“蠢女人,進來吧。其他人,全部退到屋子外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的話音一落,就響起了孩子疼痛的呼叫。

淩揚和曾妍琳當下退了緊張地退了出去,而祈暗玦親了親盛妖,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看著她移步,這才往後退開。

盛妖咬住嘴唇,慢慢地往裏麵走。耳邊回蕩著,那句像錘子敲打在她心上的承諾。“不管你受到什麼傷害,我就雙倍報在自己身上。”他是在告訴她,她比他自己更重要,所以他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是嗎?

吞下湧上來壓在胸口的沉重,她微微仰頭,大步地走了進去。繞過回廊,上了樓梯,她來到了二樓大廳的門口。站在門口,她看到了正對著門口是一張又大又舒服的沙發,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正翹著腿坐在裏麵,叼著雪茄。而他身邊,孩子正被兩個虎彪大漢抓住,嘴巴封著。臉上滿是淚痕,但除了一個巴掌印,似乎沒有受到別的傷害。

她緩緩地放下心,壓下心頭翻湧的記憶,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我已經來了,可以把孩子放了吧?”希望他不會臨時反悔。

“那當然。我這個人,還是挺講信用的。嗯——”他手一揮,孩子就被帶了出去。她跑到門口,卻馬上被兩個人抓住手臂。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講信用?我要看著孩子安全地離開,你讓他父母在門口接他。”她一心想著要確保孩子安全無恙,卻忘了她現在並沒有籌碼這樣要求。

謝天強果然眉毛一挑,冷冷地道:“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如果不是顧忌祈傲麟的勢力,他絕對不需要這樣費心思。殺一個對他來說,跟切一個冬瓜沒兩樣。更何況,他不過是想折磨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