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怎麼沒人呢?”
“這位女士,在下難道不是人麼?”
張楊實在很納悶啊,他這麼大一個活人坐在這裏,怎麼就能喊出沒人呢?如果說沒有人招待還有情可原,但看那銀甲女子左顧右盼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有看到他的模樣。
“我又沒有找你,莫非你是這酒館的老板不成?”
哪怕正在同張楊說話,那女子也沒有徹底轉過身來,再加上她頭上還罩著白色長披風的兜帽,從張楊的角度,隻能看到一截白皙的下巴。
“這個到不是,隻不過我是想告訴你,這酒館的老板和侍者都已經回去休息了,如果你想嚐嚐他這的麥酒,在下願意分享,至於烤肉麼,就無能為力了。”
聽到張楊這話,那女子終於轉過身來,雖然她的麵容依舊陰在兜帽之中看不清楚,但張楊仿佛能感覺到她眼中閃過的那道奇異色彩。
“你在等人?”
“算是吧,隻可惜該來的人好像爽約了。放心,這個杯子是新的。”
指了指桌子對麵那個空杯,張楊仰頭便將自己杯子裏剩餘那半杯麥酒幹了。隨著苦澀中帶有絲絲甘甜的液體下肚,張楊深深呼出一口氣的同時,碰的一聲將手中沉重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你這是做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嗎?這種橡木做成的酒杯相當沉重,而喝完麥酒的時候,這麼敲一下才最帶勁兒啊!難道你不是慕名來喝酒的?”
張楊的演技真心不錯,當他純心想要騙人的時候,絕對能讓那些經驗不足的人,絲毫看不出破綻。而此時,這名實力頗強的美女明顯經驗不足,被張楊這麼一頓瞎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事實上她就是為了普羅之死而來的,但是她能這麼說麼?
“……我、我確實是第一次來,沒想到這酒館喝酒還有這種粗俗的規矩。”
“粗俗嗎?也不盡然,每天逼著自己去做一些別人看來很高貴的事情,太累!偶爾這麼放肆一下也不錯哦,哈,既然你也是來喝酒的,而我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呢?”
說到後來,張楊已經微笑著將目光投向對方。如果這女子是個貴族,那麼從小的教育,會讓她無法隨意拒絕這等好意,當然,若真是推辭,張楊也不會再多說。
“……那麼多謝了。”
也許張楊真的猜對了,也可能這女子真的想嚐嚐這種麥酒的滋味,反正不管怎麼說,她猶豫了一下之後便拉開張楊對麵那把木質椅子慢慢坐了下來。
在這漆黑靜謐的午夜,屋內油燈中的火苗已經不如剛入夜時候那麼亮了。這間原本可以同時容納上百人一起喝酒的酒館,此時隻有張楊和對麵這個神秘的女人兩個人在,這氣氛,足以用詭異來形容。
如果換成是一般貴族小姐,別說與一名陌生的男性職業者單獨在這空落落的酒館中相處,隻怕單是這黑夜,就已經足以使她們心驚膽戰了。
隻是無論張楊還是對麵這名坐下後便一言不發的女子,都不是普通人。直到張楊用小酒桶將他倆的橡木杯中全部裝滿麥酒的時候,那女子才說了聲謝謝。
然而她接下來的動作,讓張楊感覺十分無語。就在張楊雙眼的注視下,那女子竟然從手腕上的鎧甲中抽出一根細長的金屬針!隻見她將這根針直插入麵前的酒杯中,過了大約三瞬才取出看了一眼。
“……我說這位女士,我好心請你喝酒,你這麼做實在有點過了。你難道沒看到嗎?我一直在喝這桶裏的麥酒啊!”
張楊此時已經看明白了,這女人絕對是個菜鳥!雖然修煉的鬥氣實力很強,但是論實戰……張楊甚至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第一次出門呢?
不過無論如何,張楊也得裝出一點憤怒來,他已經覺察到,酒館的門窗外,此刻已經多出了五六股悠長的氣息!以張楊那及其敏銳的感知而言,就算此時沒有親眼所見 ,大致上也能估算出門外這些職業者的實力,全部都在四階白銀級別以上!
(看來這些就是卡莫德家族長老會手下那幫私軍了,而這個女人,隻怕身份應該不一般。如今這麼多人在,想要抓住她獲取情報已經不可能,看著隻能想點別的辦法了。)
想到這裏,張楊坐直身子直接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那一臉不悅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好心請你喝酒,你就算提防我是壞人,當麵試毒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哪有請人喝酒,結果對方連個臉都不露的?!莫非你們那些貴族用餐的時候,都是帶著兜帽,將臉遮起來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