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是想活活把這兩隻跳蜥給累死。”
有些時候作為一名指導者而言,不僅需要清楚什麼時候該對受訓者進行指導和鼓勵,還應該明白適當的刺激與打擊反而更能激起受訓者的動力。
所以此刻張楊心裏明明對佩奇這次的表現比較滿意,但還是發揮出了他自身特有的那種腹黑特質,從而說出了這句充滿諷刺意味的話。
於是乎本來因為好不容易戰勝了對手並真切感受到自己進步、從而生出些許成就感的佩奇,在聽到張楊這句話之後方才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不說,想要反駁對方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畢竟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堂堂一個四階白銀巔峰級別的劍舞者,麵對兩隻實力最多不過三階中級的魔獸跳蜥竟然使用了運動、消耗以及分割擊破的戰術不說,之後還因為不小心被被敵人奪去了武器,到最後卻是活生生將這兩隻魔獸給耗死的。
這種情況別說拿出來和對方理論,一旦真傳出去佩奇這個即將半隻腳踏進五階黃金級別的準強者都丟不起那個人!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佩奇索性悶著頭不說話,完全擺出一副不同意卻也不反抗的架勢。
看到這裏心頭反而高興起來,雖然佩奇目前還沒有生出為自己辯解的勇氣,但僅僅是此刻這種沉默以對、內心之中頗為不服的狀態,就已經比最開始那種懦弱到張楊說什麼是什麼的樣子有了很大的進步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張楊便不再繼續刺激佩奇,甚至連看都不再繼續看對方一眼,而是自顧自地一邊將這兩隻跳蜥的屍體收起來,一邊仿佛自說自話一般簡略地指出佩奇在這場戰鬥中的優缺點並最終總結道:
“作為你真正意義上的第二場實戰,這次的表現勉強算是過得去,雖然時間拖得太久了一些,打得也不怎麼光彩,但最起碼你並沒再次受傷,這已經算一種進步了。然而一兩次戰鬥的勝利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隻有每戰必勝才是一名戰士真正追求的目標。所以無論勝敗、從每一場生死戰鬥之中吸取經驗和教訓,才是一步步變強、或者說實戰訓練的真正意義,你明白了嗎?”
也許是之前張楊在特訓開始表現出來的嚴苛與冷酷實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以至於此刻當他用這種平和卻又充滿智慧的語氣說話的時候,佩奇竟然再次生出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就好像此刻這個走在自己前麵的人,身上一下子多出了數道似黑似白的虛影一般,虛虛實實不斷變換之間,讓人完全看不清楚其深淺。
不過這種想法佩奇是絕對不會當麵說出來的,況且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他心裏自然清楚,因此對於張楊這番話他當真是一字不差全都記在了心裏,而這時候緩步走在前麵的張楊卻是再次開口道:
“成為一個職業者很容易,隻要具有一定的鬥氣或者魔力天賦,之後再稍微努力修煉個幾年,那麼放放鬥氣或者丟個火球什麼的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然而想要成為一個強者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畢竟強者之所以被人們尊敬,除了擁有常人並不具備的級別和能力外,更多還是因為他們能夠充分發揮自身的實力、從而戰勝各種強大的敵人。”
說到這裏張楊的口氣忽然變得有些嚴肅,以至於跟在他後方的佩奇頓時豎起雙耳更加認真地聽了起來。
“況且人的生命隻有一次,你或許可以贏十次百次,然而一旦失敗身死的話,那麼之前積累的一切勝利和榮光便全都會瞬間不複存在。所以我勸你千萬不要把戰鬥當做兒戲,更不要有任何沾沾自喜的情緒,畢竟你也親身感受過了,一旦你鬥氣耗盡或是沒辦法及時運用鬥氣保護自己的時候,那麼即便是等級位階比你低很多的敵人,依舊能置你於死地。”
聽到這裏佩奇頓時想起了之前那兩隻跳蜥是如何用自己的利爪和魔法攻擊自己,從而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這麼多道傷痕的。如此再結合張楊這番話,佩奇頓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也不管前麵的張楊到底能否看得見。
而這時也不知道張楊是不是真的身後張了眼睛,反正在佩奇點過頭之後,他的語氣便重新放緩,從而用他那幾乎一如既往的平淡語調繼續說道:
“任何人都無法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失敗,畢竟戰鬥中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與變化誰也猜不到,因此想要獲勝並且活下去的話,那麼戰鬥前的準備工作便顯得尤為重要。無論是武器鎧甲的狀況,還是裝備藥劑的儲備情況,甚至就連衣帶的鬆緊、甲具的舒適程度與佩劍和藥水的佩戴位置是不是順手,這一切都會對你的戰鬥產生細微的影響。而一旦無數個這種‘細微的影響’聚集到一起,那麼便很可能成為左右你勝負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