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江山依舊人事已非(2 / 3)

“和他沒得啥子關係。”牛胖子指著廠大門方向後來修建的公司辦公大樓說:“改製以後,從那個辦公大樓開始,到裏麵的車間是他的。下麵的生活區所有的房子和地全部是市裏麵的了,是市房管局要來蓋房子。”

四人邊聊邊往下走,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冷的原因,廠裏完全沒有宮海濤記憶裏過年的熱鬧氛圍。路上的行人也不多,遇到一些過去的熟人,聊起來除了客套話,再就是恭維、羨慕牛胖子和他發財了之類的話,令宮海濤有些失落。後來幹脆對方不問,他也不介紹明瑪的身份。

和牛胖子夫婦分手後,宮海濤帶著明瑪來到吳強住的平房,見門上掛著鎖,便詢問隔壁的鄰居。

“您好!”宮海濤看出來開門的女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便用普通話打聽:“吳強還在住隔壁嗎?”

“他白天在茶館裏。”女人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後,才告訴他們,“就在醫院前麵的平房。”

“謝謝!”

宮海濤他們找到醫院前麵平房第一家的“強子茶館”,在門外就聽到屋裏麵傳出來的麻將聲和嬉笑聲。推開虛掩的房門,一股嗆人的煙味夾雜著烤火煤爐的煤煙味撲麵而來,熏的明瑪趕緊把把羊毛衫領子拉上去遮住口鼻。三桌麻將打的正酣,煙霧繚繞的裏麵的人也沒有誰在意宮海濤他們,隻是隨他們進去的寒風讓靠門口坐的人喊著:“快把門關上,冷死了!”

宮海濤正在找尋吳強的身影,“老板,倒茶。”一個客人朝後麵的喊道,不一會一個胡子拉碴的老頭拄著拐杖,提著開水瓶從裏麵的屋裏出來來,“誰還要水?”那人四下問著。

“強哥!”宮海濤貼著牆走過去拍著吳強的肩頭打招呼,

“你是?”吳強隻覺著麵熟,但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我是小海,宮海濤。”

“小海呀!”吳強黯淡的眼神頓時有了光亮,“十幾年沒見了,變化太大了!你不說名字,我一下子真還認不出來!”

“原來是小海回來啦,我也沒認出來!”、“怎麼搞的這麼黑啊?”打麻將的人也和他打招呼,

“走,到裏屋坐。”吳強這才發現明瑪,“這是和你一起來的吧?”

“明瑪,進來。”宮海濤邊和熟人點頭打招呼、邊喊明瑪跟他進去。

他們剛進去,外麵打麻將的就小聲議論起來,“不是聽說他女朋友死後瘋了嗎?”、“別瞎說,是去了西藏,沒看曬的那麼黑嗎。”、“他不是在廣州當大老板的嗎,怎麼跑到西藏去了?”、“早就不是老板了,估計現在也沒什麼錢了。”、“也是,要是留在廠裏,憑他和夏天的關係,現在起碼也是個副總。”、“那個姑娘伢是他老婆吧?好小呀。”、“你操冤枉心,快打牌!”......

“我是說路上都見不到幾個人,原來都跑到你這打牌來啦。”宮海濤進裏屋後說道,

“你還以為是以前的丹漢廠過年過節的有工會、團委組織活動,現在人家是公司了,我們是虎尾山社區的居民,兩不相幹,老百姓不打點麻將混時間還能幹啥?”吳強推開擋路的輪椅說道,

“那你這一天能掙多少錢?”

“一個人兩塊,你自己算吧,我也就是混倆酒錢。”

明瑪跟著宮海濤後麵走進裏屋,適應了一下昏暗的光線,才看清這間屋比外麵要小的多。靠牆的一張單人床就占據了屋裏一大半的麵積,床上的被子和衣服都胡亂堆著,床下塞滿了蜂窩煤和空酒瓶;床頭櫃上一個舊19寸的彩電重播的春晚,畫麵的顏色都模糊不清了。

“強哥,這是我的同事,來我們這過年。”宮海濤給他介紹明瑪,

“快坐,都別站著。”吳強手忙腳亂的把堆在小木凳上的碗筷放到地上,隨手用袖子搽了一下上麵的油後遞給明瑪。

“謝謝強哥!”明瑪接過凳子坐了下來,

吳強坐到輪椅上後,讓宮海濤坐在床上。他找了兩個一次性杯子,給兩人倒好茶後問宮海濤:“聽說你小子這些年一直在西藏跑來跑去的?”

“也不全在西藏待著,周圍的省也去。”宮海濤問道:“是蔣梅告訴你的吧,她今年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