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過程呆板而又隆重,整個大廳充斥著哀樂,氣氛凝重壓抑。
周彤鶴,顧藍鳧,周明華三人麵色蒼白跪坐一側,來客上香鞠躬,然後家屬答禮。從上午到中午,陸陸續續來往的賓客從沒停止,大都是祭拜完畢就離開的,一小部分留下觀禮的都是周顧兩家親朋和老人的同事鄰居之流。其中許多政商兩界高管名流,都是諶燕以蜀方集團的名義請來裝門麵的拜完客套兩句就離開了。還有一部分是蜀方內部管理層,不看僧麵看佛麵,新任總經理和業務總監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底細,但是諶董事長和袁副總經理對他們的態度和待遇,就不得不讓人深思慎重了。這部分人就留下的居多,畢竟,人家董事長還在這待著呢,作為下屬怎麼能不緊隨其後?
方小蟲被集團臨時抽調多來,擔任接待員的工作,其實也算不得工作,就是站在門口迎來送往,說些您好,慢走之類的禮貌話而已。這大半天下來,腿都麻了,往來的人流還是沒有停息的兆頭。
方小蟲皺皺眉頭,趁沒人的空隙錘了錘自己大腿,扭頭看著台上跪著的周彤鶴,內心淒涼浮現:好好地一家子人,前幾天還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轉眼就陰陽兩隔了。隻是可憐了他,轉眼成了孤兒,不知他現在心裏有多麼難受,肝腸寸斷?生不如死?唉,苦命的人!
思緒尚未轉回,門口呼呼啦啦來了一大幫子黑衣黑褲裝扮的大漢,抬花圈的抬花圈,捧禮盒的捧禮盒。還沒容她細數人數,就簇擁著一個單手中年男人走了進去。
中年男人徑直走向坐在前排首位的諶燕麵前,噗通一聲雙膝跪倒,二話不說就嗵嗵作響磕頭不止。
諶燕正眼不瞧,輕哼一聲說:“別衝著我,台上才是死者和他的家屬。許三,如果他們能接受你的歉意,一切就算了,如果他們不接受......”
許三抬起頭,額頭已經紅腫一片。也沒言語,起身走上靈台,對著周彤鶴和顧藍鳧說道:“我今天來,沒想著活著再出去。我管教不嚴,惹下如此大禍,我也可以承擔。這些年,我壞事沒少做,早料到了這麼一天。可是我手下這幾百號兄弟沒做錯什麼,隻是跟了不該跟的老大。還請周先生和顧先生能放他們一馬,他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說罷不等周顧二人回話,招手讓台下手捧禮盒的手下上前來。
兩個高大精壯的黑衣男子跳上來,每人手捧一個四四方方的木質盒子。被許三示意後抬手掀起盒蓋,對向周顧二人。
周明華微微直身伸頭看去,赫然看到兩顆人頭血淋淋擺放其內,一個盒子裝一個,一男一女。人頭臉色慘白,血跡斑斑,死不瞑目。
周明華驚叫一聲,急忙回頭抱住周彤鶴,趴在哥哥肩膀上,嚇得渾身直抖。
周彤鶴波瀾不驚,看向許三。許三悶聲說道:“今天我來祭拜,帶來兩件祭拜禮。第一件就是這婆娘和逆子人頭,第二件......”
轉頭使了個眼色,捧盒二人收起盒子,恭恭敬敬的擺放在靈桌之上。轉身下台走了出去。台下所坐眾人有的驚懼,有的疑惑,目光隨著二人,有的輕聲攀談詢問,有的皺眉沉思。若不是諶燕在場,嘈雜的人群不定會亂成什麼樣子。
片刻不到,兩人又帶著幾個黑衣人押進來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嫵媚,隻是被幾個黑衣人抓的衣衫不整發型淩亂,顯得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