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漫長的三天三夜,諶燕等人終於出關了,顧藍鳧是被人抬出來的。
一直等候著的周彤鶴第一時間知道消息,連忙衝進諶燕的辦公室打探結果。看著諶燕疲憊不堪的閉眼躺在椅子裏,雖然內心焦急顧藍鳧的狀況,可第一句話還是忍不住問了她的身體:“你...沒事吧?”
諶燕睜開眼睛,眼珠上布滿血絲,情緒低沉消極:“我沒事,隻是太累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周彤鶴心往下沉,有種不祥預感,連聲追問:“藍鳥呢,他......他怎麼樣?你們成功了嗎?他現在在哪?”
諶燕揮手製止直言不諱:“ 我們失敗了,他現在昏迷過去了,不過你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隻是從此他隻是一個平凡人,再也無緣武道,不能追尋大道以得長生。我也不怕坦白說,他這樣子,注定了我和他再無交集。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追尋天道,恢複神族之身。他既然平凡,也就不是我天命伴侶。所以...對不起,請你轉告他,我們無緣!”
周彤鶴噔噔後退數步,直到後背靠住房間牆壁才停止下來,渾身酸軟腦子混亂,沉默良久。
忽然憤怒的指著諶燕說:“你好殘忍,現在我們一無所有,而他更是隻剩心裏有你這點念想,你卻偏偏要這麼殘酷的打破他的信念!難道,什麼狗屁神道仙道的還能比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你的男人重要嗎?”
諶燕絕美冷峻的麵容上不顯絲毫喜怒之色:“如果我是常人,當然可以義無反顧的接受他的愛意。可是我不是,我肩負神族重任,對我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恢複神道重要!”
又咬牙一字一頓的說:“莫說是他,即便是我至親之人,在我心裏,都沒有神族重要!”
周彤鶴怒極反笑,哼哼數聲說道:“好好好,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我們隻是平常世界的小人物,我們也不關心什麼狗屁仙道神道,我和藍鳥隻想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從此,兩不相欠!”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諶燕在身後說道:“我可以給他想要的生活,讓他一世無憂。”
周彤鶴沒有轉身,嗤笑一聲說:“我們不稀罕,我們有手有腳,可以養活自己,有錢不代表快活。”
諶燕又再反問:“那...你們兩家的血仇?”
周彤鶴腳步停頓,好像內心掙紮。思索了片刻,終於沉聲開口:“如果報仇的代價是失去自我,那這仇報了又有何益?再說,即使殺光所有人,難道我們的父母就能複生嗎?”
諶燕聲音又起:“你可以不在乎,顧藍鳧卻不會甘心。他殺心煞氣都比你重。你覺得他會心甘情願的沉寂一世,不顧滅門血仇?再說了,離開蜀門,離開蜀方,你們兩個平凡人,有什麼能力去報仇雪恨?我隻要說一聲,你們又怎麼能在漯城甚至其他地方安心生活下去?何況你還有一個正在上學的妹妹......”
周彤鶴霍然轉身,盯著諶燕厲聲喝問:“你這是威脅我嗎?”
諶燕依舊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惡又可怕:“這不是威脅,隻是我的請求。顧藍鳧已經不能涉足武道一途,我們隻剩你了。所以我求你,別做傻事,別在這關鍵時刻離開蜀門。神族對我來說,就像顧藍鳧和周明華對現在的你,都是無比的重要。你可以想象,如果誰要是傷害了他們,你會不會拚死相護?”
周彤鶴痛苦而沉默。過了許久許久才開口問道:“那你要我做些什麼?”
諶燕嘴角終於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你不用害怕,我隻是想給你激活神鳥一族血脈,傳授你最好的功法,讓你快速的穩固一品境界,不說大天象,最少也能躋身指玄之列。然後和迎月進入百花屏,尋回天道碎片,然後你我互不相欠,各走各路。至於以後的你,是想追尋天道成神也好,平淡快活一世也罷,我都絕不幹涉。”
周彤鶴再次轉身離開,不過卻飄過來一句讓諶燕滿意的話:“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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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彤鶴看著躺在公司醫務室病床上的顧藍鳧,內心憐惜鬱悶。
顧藍鳧緊閉雙眼,呼吸沉穩。也許就像諶燕說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是昏睡而已。可是略微淩亂的頭發和稀疏的胡茬,就連臉頰顴骨也凸顯憔悴,才短短三天,這就清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