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彤鶴把書架之上的古籍大致瀏覽了一遍,雙麵怪魑魅終於再次推開石門,手裏提著一個布袋回來了。
進門後的魑魅看見周彤鶴醒了過來,似乎很高興,又跳又蹦的圍著周彤鶴打轉。
周彤鶴看著興奮莫名的魑魅暗自打量,心裏猜測這個魑魅眼下是處於何種階段。說它換過人皮吧,渾身上下長滿長毛,說它沒有換過吧,為何會兩張麵孔,一張醜陋,一張嬌媚?不過,肯定的一點就是應該沒有和異性交合過,因為一旦魑魅大成,除了主人,其他人是無法近身共處的。隻要主人不開口,所有活物在它眼中都是食物,至於被生生撕裂吞食的下場。
周彤鶴對著魑魅指指自己的肚子,嚐試溝通:“我,餓了!”
看著微微一愣便立刻彎腰低身扒拉開布袋尋找什麼的魑魅,周彤鶴內心微歎:“也許,這是個豢養失敗的魑魅吧。六百多年竟然還沒死,估計已經成妖,聽的懂人話,也沒有記載中的那麼血腥暴虐。那還要不要滴血認主呢?”
魑魅把東西一個個的從布袋之中掏出,每掏出一個都諂媚一般的對著周彤鶴咧嘴嗬嗬。有雞有鴨,有鳥有魚,甚至還掏出幾個老鼠。周彤鶴每次皺眉搖頭,她就把所拿之物放在書案之上,接著在口袋裏摸索。
周彤鶴看那布袋鼓囊囊的,估計物件甚多,真怕她下一個瞬間就從裏麵摸出一條大腿或者胳膊什麼的衝自己傻笑了。
好在直到最後,她也沒有拿出太駭的東西,隻是從裏麵掏出一捧野果。周彤鶴看著髒兮兮的各色果子,有點為難的問道:“有沒有喝的水什麼的,我也口渴。”
魑魅似乎忘記了此時,四條臂膀晃來晃去抓撓半天。終於磨磨蹭蹭的走到書架旁邊一口方箱旁邊,還鬼鬼祟祟的扭頭看了幾眼烏木棺槨,似乎生怕主人突然坐起訓斥她。
掀開箱子,捧出一個灰黑壇子,伸出一隻臂膀拉著周彤鶴挪到別的隔間,才慎重的把壇子遞給了他。
壇子金泥封口,入手沉重。抱起來搖搖,裏麵物體不滿,微微晃動。
周彤鶴拍開封泥,揭開封泥覆蓋油紙,頓時一股濃烈酒香迎麵撲鼻,霎時充斥的滿個石室都是醉人酒香。
周彤鶴驚訝的張大嘴,轉瞬便即回神,心想:“這算什麼,不要說是一壇酒,即便她現在拉出來一門大炮,我也覺得理所應當。這兩天的經曆過後,我深深理解了什麼是沒有不可能!”
看向壇子裏麵,一汪粘稠的琥珀色裝了半壇子。伸出小手指沾了一點伸進嘴裏嚐嚐,滑膩粘甜,唇齒留香。
旁邊直勾勾盯著酒壇的魑魅垂涎欲滴,滿臉的貪婪神色。
周彤鶴給她說道:“去找兩個碗來,咱們一起喝。”
魑魅興奮的高聲嗬嗬兩聲,飛身跑開到處尋找。功夫不大,抓著兩個金晃晃的三足酒樽塞進周彤鶴手裏。
周彤鶴看著金樽,不由得苦笑說道:“你倒奢侈,喝個酒還用金樽,我這一輩子都沒想到自已有一天也會這麼腐敗。”
魑魅隻是流著口水盯著酒壇,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
周彤鶴把金樽擺放在石桌之上,捧著酒壇一一倒滿。自己端起一杯,慢慢的淺嚐,一縷縷香甜味道順喉而下,浸入心肺。
眯眼享受著不知名美酒,心神陶醉的周彤鶴看向身旁魑魅。那貨已經在周彤鶴仰臉喝酒的功夫迫不及待的抓過另外一樽,頃刻之間便倒進嘴裏,發出滿足的嗬嗬聲後,不光伸出舌舔了舔了酒樽,還把石桌之上周彤鶴不小心滴落的兩滴也順帶舔了。
周彤鶴可憐的看著意猶未盡不停舔舐嘴唇的魑魅,實在是硬不起心腸訓斥這個怪物。如果不是了解她的身世,不知道她的養成手段,不看她的醜陋麵目,隻是眼前景象,和一個寵物小狗沒有絲毫分別。通人性,懂人語,貌似...對自己也沒有傷害之心,那還需要不需要滴血認主呢?
周彤鶴加快飲用速度,喝幹之後,又倒了兩杯。魑魅依然是端起來一飲而盡,再次盯著他看。
周彤鶴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她自己倒著喝。
魑魅似乎狂喜,手舞足蹈的嗬嗬歡叫。捧起酒壇不停的倒酒,喝幹,再倒酒,再喝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