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未到一半,先是莫名奇怪的就殺了一個惡蛟,再稀裏糊塗捎帶了一個六百年精怪做伴,眼下又突然冒出一個傳紅袍的小姑娘,看身手和做派也不是什麼善茬,死纏硬泡的要跟著他闖南走北。身邊要是跟著這麼兩個不斷掐架的大小女人,也單是想想也足以讓人頭疼不已了。
自從知道這個世界隱秘的一麵,周彤鶴感覺生活完全被打亂,甚至思維都理不清楚了。
現實中的生活和所遭遇的事情,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空間一樣。周彤鶴這次南行,不僅完全摒棄現時便利,更是能躲則躲能避就避,搞的好像逃犯一樣。不隻是身邊帶了一個異於常人的石嗬嗬,而是感覺自己也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
現在倒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沒想好以後該怎麼安排石嗬嗬的歸宿,又冒出來個鯉魚精,還是個渡了天劫的鯉魚精!
叫原紅魚的小女孩無比亢奮的比劃著給周彤鶴講完自己的經曆之後,周彤鶴表現的異常冷靜,不是沒有感覺,而是連番震撼已經麻木了。
對於短短時間久經曆多個不可思議的事件之後,許多以前聞所未聞的怪譚,沒有不信,隻有料想不到。有蛟有怪,再出個妖精,也不是不可能的嘛!別說,現在就是突然蹦出來一個人對周彤鶴說自己是玉皇大帝下凡找個娘們兒上天去做老婆,他也堅信不疑。
所以,當知道原紅魚渡天劫成功蛻化魚體變幻成人的時候,盡管心裏震撼不已,但是表麵上還是波瀾不驚大水無聲的。
周彤鶴看看身邊已經解除紅線封印但依舊虎視眈眈盯著原紅魚的石嗬嗬,再看看得意洋洋卻隱含期待的紅袍小女孩,隻好耐心勸阻:“你說你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再修煉幾百上千年不就可以飛升上天了嗎?再不濟也是逍遙四方,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妖精。何必非要跟著我這麼一個沒有本事自身難保的平凡人?”
原紅魚雖然看起來人小,但是口氣卻大得出奇,老氣橫秋狂妄無邊:“我可以保護你啊!別以為你身邊找個山怪很厲害,其實啊,隻是肉身略微強悍罷了。哪像我,天生靈體再加上渡劫成型,現在雖然還是妖仙,卻不是平常修煉之人能夠對付的了的。嗯,簡單點給你說吧,就是我現在相當於你們修習武道的...一品?不對,還得厲害那麼一點點,應該是一品之上陸仙之下找個境界。你說,這樣算不算很厲害哦?”
周彤鶴嗬嗬笑言:“你就是再厲害又能怎麼樣,我又不是去尋仇比武,我隻是去南方找個人罷了。”
“那也可以啊,你別看我人小,其實我跑的可快了,我可以給你跑腿打聽啊!再說了,既然是你殺了那惡蛟拯救了我的一家,又讓我得到渡劫氣運,那就不僅僅是我的恩人了,還說明我們有緣。我們修煉一途,最重因緣,又因就有果,不解因緣,永遠難成大道。所以啊,你就別再拒絕我跟著也你了,隻當是解緣化因便好了。”
周彤鶴眼看小女孩鐵了心要跟隨自己,實在推脫不了,隻好答應。內心又想給她點挫折好讓她自己知難而退,指著湍急江水無奈說道:“既然你非要跟著,又說得自己無所不能,那你現在能幫我渡過這條江嗎?如果不能,你就是吹牛。我非常不喜歡吹牛的小孩子,你呀,還是趁早自己離開算了,省的以後說我故意刁難你。”
原紅魚翻了個白眼給他,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難的?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想讓我跟著你便是。好,既然你不信我的本領,那我就讓你看看!”
話音將落,伸指入嘴,使勁打了個呼哨。
呼哨之音穿透呼嘯江風,尖利的響徹空曠江麵,蕩出隱約回聲。
遙遠江心傳來砰然巨響,回應呼哨。原紅魚拍手笑道:“好了,你稍等一會兒,馬上就過來帶你過江。你可別怕啊,如果實在是怕就閉上眼睛好了。”
周彤鶴望向江麵,沒有回答她。
片刻不到,一股破浪水波先至,隨後一坨黑乎乎的身影從水底破開水麵,顯現出來。
周彤鶴定睛看去,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突然看到這水中之物也是嚇了一跳。
尖嘴圓頭,細長脖頸伸縮顧盼,身後拖著碩大如碾盤一樣的扁平軀殼。分明就是一隻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黿龜!
大黿之類的龜類周彤鶴也略有所聞,平常黿背三尺有餘即為成年,十尺左右極為少見。可眼前靠岸這個黿龜軀殼卻足足有兩三丈,換算成現在的計量單位也有七八米平方,什麼概念?一間房屋大小左右啊!
雖然已經入秋,可是還沒到冬至之時。這個大型黿龜雖然行動不慢,但是相比春夏季節肯定遲緩不少。但即便如此,那龐大身軀也遊轉自如,在碼頭邊上不停地旋轉遊動。
原紅魚蹲在石岸邊上對著黿龜說道:“老黿老黿,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這天氣越來越冷,你也快該找地方冬眠了吧?大鯢和老蚌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