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翻譯家薛範:用激情和理想譜寫生命的華彩樂章
金色話題
作者:雨辰
薛範,音樂學家、翻譯家,中俄友好協會全國理事,主要從事外國歌曲的翻譯、介紹和研究,已配譯發表的世界各國歌曲近2000首,最為膾炙人口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著有專著《蘇聯歌曲史話》、《搖滾樂史話》等,譯著有《俄蘇名歌經典1917-1991》、《世界通俗合唱珍品集》等。曾5次受到俄羅斯聯邦政府的褒獎,其中包括1997年俄羅斯聯邦總統親授的友誼勳章。2005年,獲“中國資深翻譯家”榮譽稱號。
對於《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雪絨花》、《友誼地久天長》等外國歌曲,大家耳熟能詳,有的因被編入中小學生的音樂教材,一家三代都會哼唱。而這些外文歌曲的編譯者薛範,更是一位富有傳奇色彩的八旬長者。
兩歲時,薛範得了小兒麻痹症,從此一直與輪椅為伴。他說:“別人覺得我行動不便,生活自理一定很艱難,其實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已習慣成自然。兩歲得病,那時候不懂事,無所謂痛苦不痛苦。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最痛苦的應該是母親,因為我是家裏的長子。在母親的指導下,我學習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人的代償能力是很強的。近二十年來,不時應邀獨自去外地參加各種活動,隻要有人在車站接送,住在賓館、招待所的日常生活都是自理的。現在,街道社區安排了鍾點工幫我洗衣、做飯、拖地板,其實,我自己也會燒飯做菜,我家的灶台比一般人家的低,我還能坐在輪椅上料理簡單的家務。”
從事創造性的勞動最快樂
更多的時間,薛範坐在輪椅上讀書、翻譯歌曲、寫作,他榮獲了多枚友誼勳章,對於中俄文化交流可謂功不可沒。
薛範說自己不太喜歡沙皇時代的文學作品,書中的人物大多是“多餘的人”(第三種人),透著一種百無聊賴的沒落氣息。年輕時讀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窮人日記》、《白夜》等,令他感到壓抑窒息。
而蘇維埃時代的文學作品和電影則為薛範所推崇,尤其是電影裏表現的大型工廠或建設工地上沸騰的勞動場麵,還有一望無邊的田野上的豐收場景,金黃色的麥浪隨風起伏,農民們開著聯合收割機,愉快地唱著:“我們為國家打下了糧食,不是為了得獎賞,如果給我們獎賞,我們說這很應當……”在蘇聯的歌曲、電影和文學作品中,往往洋溢著快樂向上的情緒,令人振奮。
除了蘇俄作品,薛範還廣泛涉獵歐美作品。記得高中時,同學們幾乎人手一冊《牛虻》,每天一進課堂,大家就爭相交流閱讀心得。薛範也很喜歡這本書,被書中主人公堅忍不拔的精神感染鼓舞,至今談起來還津津樂道。
博覽群書,為他以後的翻譯工作打下了紮實的基礎。薛範說:“小時候,家裏的條件還算是小康。解放前,兒童節是4月4日,那一天,媽媽會帶我們兄弟姐妹幾個去書店買書。我們租住的房東家裏有一架鋼琴,媽媽就讓我和弟弟妹妹們學琴。”
因為喜歡音樂,薛範後來走上了譯介外國歌曲的道路。開始時,他給刊物、電台投稿,稿費在當時來說也不算低,但對於他,更重要的是得到社會的認可。
後來,和電台的音樂編輯交上了朋友。當時熱播的印度電影《流浪者》很受歡迎,觀眾們想學唱電影裏的歌曲,但苦於找不到譜子。電台編輯就請他去幫忙記譜,電影裏的《麗達之歌》就是由他記錄下來的。後來電台就多次請他去幫忙,但畢竟是自學成才,有時也會陷入窘境,比如將六八拍的歌曲記譜成兩拍的,對著作曲家的手稿總譜瞠目結舌。至今回憶起這些往事,薛範還覺得汗顏,說這是趕鴨子上架,逼著自己“在戰爭中學習戰爭”。
哪怕現在已是八旬長者,他依然在自己居住的社區的文化活動中心向大家推薦觀賞二戰題材的蘇聯電影,並由他現場做講座。今年正值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薛範發起的世界反法西斯歌曲演唱會也在如火如荼地籌備中。
薛範直言不諱道:“不是有誰要我做這些事情,我既沒有單位,也沒有領導委派任務,但這是我自己樂於去做的。創造性的勞動中有無窮的樂趣。我不是明星、不是歌星,也不是去參加選秀,但竟然有那麼多粉絲,他們不是追星族,不是追我,他們追的是文化。”
磨難讓自己更堅強
從小學到高中,薛範上的都是普通學校,他說:“幸虧沒有上特殊學校,所以,我才學會怎麼和人交往。”為了少上廁所,上學時他盡量不喝水,這個習慣保持到現在。
薛範回憶道:“記得當時初一在一樓的教室裏上課,兩樓、三樓依次是更高的年級,但是一直到高三,我讀的班級始終在底樓,現在想想,肯定是校方照顧我,而年輕時的我,卻沒體會到學校的良苦用心。”
1952年,薛範參加了高考,並被上海俄語專科學校錄取了,家人為他準備了新被子、新的洗漱用品,陪伴他高高興興地去學校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