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瘋子。”一個譏諷帶笑的聲音落地,手腕上一陣冰涼,葉錦繡原本攥著的手不由自主的張開,任由那救命的桃花落地,隻是那嬌嫩的粉紅還沒有落地就化成了粉塵,風一轉就沒了蹤跡。
搶她救命的桃花,葉錦繡直欲拍地而起,動作做了一半卻感覺身上暢快的很,不由奇怪的咽了口氣打了個嗝,確定不再咳嗽了才向手腕看去。
是一雙男人的手,掌心細膩,指節修長,就連指甲都修的圓潤的恰到好處,那麼近,近的叫葉錦繡看清楚那指甲裏分明的小月牙,順著那手腕蜿蜒上去,是一襲墨色繡萬字紋華服廣袖,衣料盡顯華麗富貴之態,黑暗中依舊銀光流轉。
再往上……
桃花麵上三分春,卻偏偏棱角分明,下顎初剛硬的線條延伸出上揚的薄唇,薄唇之上挺鼻如飛鳥臥棲,簇擁的一雙狹長的鳳目都眯在了一處,濃眉入鬢,因笑意而舒展開來,若翠山凝黛,當風而臥。
驚鴻一瞥間,本是清風過境美男在懷,又穿著葉錦繡最喜歡的黑衣,華貴處如謫仙俯首,風華絕代。風流處如山鬼所鍾,肆意瀟灑。
掃興的是那半開的鳳眼裏除了譏諷就是打趣,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甚至還有意無意的瞥進葉錦繡掙紮中被撕扯開的領口。
登徒子!
枉費那一隻風華絕代的黑衣。
葉錦繡猛地甩開了那隻手,用力抹去了嘴角殘留的血跡向後蹭了蹭,扯了衣襟倚在黑黢黢的牆上,死死盯著麵前的黑衣男:“你誰?是人是鬼?”
“在下……白沉疏。”白沉疏自以為有禮的報上家門,
“劫財沒有,劫色倒是有,你要嗎?”葉錦繡瞪著白沉疏,生怕一個疏漏叫他鑽了空子。
“哈哈……”白沉疏一愣,旋即嗤笑出聲來,聲音愈演愈烈愈發不能停止,回蕩在胡同裏久久不散。
“姑娘,你這……色……實在……”白沉疏指著葉錦繡衣不蔽體滿臉髒汙的模樣笑的打跌。
葉錦繡撇嘴:“那你跟我作甚?”
“姑娘,這是我家的院子。”白沉疏指了指開的正好的桃花,繼續道:“姑娘喜歡那桃花?那正好是在下的院子。”
葉錦繡心頭火起,沒好氣道:“難怪這麼缺德。是開的好,都出牆來了。”
就是這個栽的缺德的桃花引她進死胡同險些喪命,她強撐著身子瞪著那桃花,有機會一定親手砍了你!砍砍砍!
“這桃樹從我出生的時候就在了,隻是從來隻開花不結果,年年巴望得我都厭了。你若是能砍了它,倒是人生一大塊事。”白沉疏好像洞悉了葉錦繡的想法一般,說話時三分真三分戲謔,神情魅惑中帶著三分誠意,趁著葉錦繡愣神的時候丟了一個白玉瓶子過去,正中葉錦繡半開的胸懷。
“臭流氓!”葉錦繡怒目而視。
白沉疏不以為意:“金瘡藥,不要就還我。”
葉錦繡看了一眼手中精致的白玉瓶子,又狐疑的看了看白沉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不會真的想劫色吧?”
白沉疏無言,手裏的玉笛被捏的死緊,總感覺今晚是某人挖好的陷阱等他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