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政殿前跪了一地的人，為首的正是大司馬連裴玉。高堂之上是著一身龍袍的厲飛皇。
群臣君子兩相對峙，大殿上氣氛一片肅殺。
葉錦繡腳步頓了頓，林章冷笑道：“姑娘，殿上請吧？皇上還等著您呢！”
連裴玉怒瞪著葉錦繡，憤然道：“皇上，我兒連玨慘死，葉家女罪無可赦，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還我兒公道。”
下麵的大臣立刻應聲高呼：“請皇上公正發落。”
公正發落？這人多勢眾的，怎麼能公正發落？
葉錦繡冷笑，不疾不徐提裙上殿，對著高堂上的厲飛皇盈盈而拜。
厲飛皇扶額，神色疲憊，搖著頭徐徐道：“葉錦繡，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葉錦繡叩首，“皇上，可否容臣女問大司馬幾句話？”
厲飛皇濃眉一挑，淡淡點了頭表示應允。
葉錦繡紅唇微微勾起，跪著身子向連裴玉行禮。“大司馬有禮了。”
連裴玉冷嗤一聲別開了視線。
葉錦繡渾不在意，聲音輕緩如初夏時候的清風，款款刮過大殿：“敢問大司馬，連二少爺官居幾品？”
“自然是在正三品刑部左侍。”
“如何晉官？”
“玨兒是皇上欽點的武狀元。”談及連玨的榮耀，連裴玉頗自豪，但轉瞬又想起逝者已矣，頓時就又黑了臉，不耐煩道：“即便你今日是問出個天來，也抵賴不了你殺了玨兒的事實。還不速速招來！”
葉錦繡撫著袖口精致的花枝紋路，斂眉淡淡笑道：“大司馬急什麼，您的年紀比我父親還要大上一輪。總要讓我這個小晚輩死的明白些，我問話，你答就是。何況，我問您話，也是皇上允準的。難道您想抗旨不成？”
端坐台上的厲飛皇換了一個坐姿，目光不偏不倚掃過來，正落在大司馬麵上。
連裴玉被葉錦繡噎的啞口無言，臉色發紅，半晌才咬牙道：“姑娘請問。”
葉錦繡放了衣袖，繼續道：“連二公子在朝有何建樹？”
“……”連裴玉咬牙。
連玨在位，刑部已經建立完善，說是三品侍郎，實則是天牢總守罷了，除了不讓罪犯逃脫，還能有什麼建樹？
葉錦繡這一番話，分明是要給連玨難堪。
連裴玉越想越憤恨，恨不能把葉錦繡給生吞活剝了。
正想開口，高堂上的厲飛皇忽然道：“連愛卿，怎麼不說話了？”
連裴玉如鯁在喉，拳頭攥的死死的。深知厲飛皇這是不準備偏幫的了，隻好紅著一張老臉到：“沒有。”
字裏行間頗有些負氣的意思。
還是他沉浸在自己的憤怒裏，不曾見葉錦繡的眼底亮了亮，轉瞬就變成湮滅一切的黑。問題連珠似炮的發過來。
“可曾娶妻？”
“不曾。”
“可有婚配？”
“無。”
“可有姊妹？”
“有。”
“有幾個弟弟？”
“兩……兄弟裏，最小的隻有連琪。”連裴玉不假思索的應付著這些個不相幹的問題，話說了一半，驚覺不對連忙改口。一抬頭，葉錦繡已經不再問，隻含笑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