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召樓看著他晶亮的眼神,似乎其中是毫無雜質的,似乎裏邊是沒有一絲其他的欲念的。
他的別無所求,他的要求很簡單,若是事成了,那就繼續讓洛凡安跟著他就是。
洛召樓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姐,他是不喜歡雲羿,他是憎恨他所做的一切,他是不能原諒他......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夠幸福......
而姐姐的幸福,是隻有雲羿一個人才可以給的......
國璽就在眼前,洛召樓那雙漂亮的鳳目眯起,他的手慢慢地觸碰到了國璽的印身,手指撫摸著有些冰涼的玉麵,眉頭微微一皺,將國璽拿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拿起了國璽,那就意味著他樂意接受這個委托,也意味著之後,雲羿也會心甘情願地對他俯首稱臣!
雲羿感覺到國璽脫離了手掌,這才雙手合十,慢慢地俯身下去,高聲道“四年前,國主遭到安國公皇甫尚華設計毒害,身中苗疆的杖頭蠱,無法親政,當年的大公子召樓在閉關期間,不能接任,故而國主將國璽交給我,代理攝政!今天國公府的奸佞裏通外敵,竟欲通敵犯我漠華!我將國璽交還到大公子手上,希望大公子召樓接過國主之位,帶領我等在外殺敵!”
自始至終,洛召樓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以說,什麼話都讓雲羿一個人給說了,他隻是用那雙狹長的鳳目掃視了一下眾人。
裴鑠的親衛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這麼密密麻麻地站在一塊,遙遙望去,少說也有兩萬多人。這人雖然多,但和皇甫尚華叫來的精兵相比,連一半都不到......何況皇甫尚華還隻是前頭的先鋒兵有這些,還不知道之後會有多少的後續軍。
“雲羿,你有把握麼?”
洛召樓一手拿著國璽一邊歪著腦袋看著雲羿。
洛凡安在旁邊的這個角度看著弟弟。
其他人都跪下了,隻有她沒有,按理來說,她也是要下跪的,但是憑借她和洛召樓之間的關係,不跪也罷。
但是即便她沒有跪下,在她看來,和跪著也差不多了。
眼前的這個弟弟,麵容依舊,但總讓她感到有些個陌生了。似乎是裏麵的什麼東西變了......完全變了!
原來的洛召樓謙遜有禮,即便自己身為大公子,在對待穆梓園中的老奴的時候都非常客氣。更不用手是對待雲羿了。
但從方才這句話的語氣聽來,洛召樓和雲羿之間的關係儼然是已經變了。
一開始,他們的關係可能是師友,洛召樓尊敬崇拜雲羿,將雲羿看做是學習的榜樣。後來,因為雲羿和她有了這麼一層關係,洛召樓和雲羿,等於是親上加親,在苗疆流竄的那段時間,洛召樓對待雲羿,幾乎是依賴的,直到雲羿動手殺了父親,並親手割下了他的頭顱......
但那時候洛召樓對於雲羿,是隻有恨,而不是像現在那樣,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
人不可能完全 一塵不變,關係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現在的洛召樓和雲羿,是完完全全的君主和臣下的關係。雲羿屈膝為這個關係完成了一個伏筆,而洛召樓......他也很欣慰地接受了。
明明是一定會走到的地步,洛凡安的心確實壓製不住的難受。
“任何一場戰役,都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更何況這個時候是敵強我弱的時機。現在在上京的精兵就有五萬,但昌頤侯府能夠提供的候補兵隻有三萬。“
洛召樓的手在慢慢捏動著”我記得上京,不僅僅隻有裴鑠的候補兵......雲羿,你手下的兵力也不少啊......“
雲羿蹙眉,他以為洛召樓是知道現在的局勢的,但這話一出口,似乎他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國主......您以為我們現在的敵人,隻有這五萬的精兵麼?“他頓了頓”外頭的戰事,可從來都沒有停歇過啊!“
”也就是說,你現在手下的所有兵力,都去補給外頭的戰事了?就沒有一丁點留存麼?“
這境況是越來越不對了,連洛凡安都聽得出,這話當中濃濃的猜忌。
洛召樓這是什麼意思?雲羿現在當然是沒有留存多少的候補,他在懷疑什麼?
”國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雲羿,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有任何的保留,生死存亡之際,有任何的資源都是要拿出來候補,你聽得懂麼?“
雲羿深吸一口氣,洛召樓這是在懷疑他,原來如此......他在昊明侯府也是待了一段時間了,知道他手下在外頭有多少兵力遊蕩,若是說全都放去邊境巡防,那是不太可能的,總是要留那麼一部分救命的資源在上京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