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一處僻靜的小院內,一向殺伐果斷的黑衣人頭領黑煞,此時正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在他麵前有一座被簾幕圍起來的小亭,簾幕後麵可以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影,坐在裏麵,一邊飲酒,一邊享受著旁邊侍女的服侍。
就在黑煞內心忐忑不安的時候,簾幕後麵的人影終於說話了,“兩次任務你都失敗了,如果不施以小懲,我這少主以後還怎麼服眾呢,黑煞,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人說話的語氣雖然很輕很緩,但是黑煞卻能夠感覺到這裏麵蘊含的徹骨的寒意,現在本事炎熱的夏季,但是他卻絲毫感受不到溫暖。
聽這人說話的意思,他似乎就是黑煞口中那個少主,也就是一直暗中策劃對付沐府兩次的幕後黑手,隻不過他現在被簾幕遮住了,看不清裏麵的樣子,但想來應該也是個狠厲的主兒。
一聽要懲罰他,黑煞立馬就變了臉色,旋即誠惶誠恐的說道:“少主,這一次是我大意,被李陵的下人給騙了,不知道沐府的丫頭和那小道士也在上麵,若不是沐府這次從中搗亂,這次的任務絕不可能會失敗,還請少主明鑒。”
說完後,黑煞重重的把頭磕在地上,大有一副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聽完黑煞的敘述,簾幕後麵的人影沒有急著說話,似乎在思考黑煞這話的可信度,沉吟了片刻後,這人才開口說道:“既然這小道士三番幾次的擾亂我的計劃,那麼也就沒有必要留著他了,本來還以為有點用處,看來也不過就是一顆小小的絆腳石,直接踢走他吧。”
這一刻,黑煞那顆一直緊繃的心終於是放鬆了下來,他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心底暗道,還好少主沒有再提懲罰他的事情。
不過下一秒黑煞又犯難了,簾幕後麵的人影說的倒是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決定了平安的生死,可是真要做起來,那可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從他幾次在平安手裏吃虧來看,平安可不會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就算是能夠解決了平安,他也不會太過輕鬆。
遲疑了一下,黑煞還是開口道:“少主,這小道士不是簡單的角色,幾乎是軟硬不吃,若是真的和他硬拚起來,我們的損失也不會少。”
“損失我不在乎,隻要是擋在我前麵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給弄下來踩碎。”
簾幕後麵的人似乎有些憤怒了,一把推開身旁服侍的人,然後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了出來,在黑煞的身前碎開。
看著身前碎開的酒杯,和灑了一地的美酒,黑煞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少主如此發火,看來他是真的氣得不輕。
“是是是,隻要少主您一句話,我黑煞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非得把這顆絆腳石給您踢走咯。”
現在主子正在氣頭上,黑煞可不敢再去招惹他,萬一那句話說得不對,那可真就是死的冤枉了,聽了他的話後,簾幕後麵的人總算是安靜了下來,黑煞剛準備鬆口氣,還沒張口,意外又發生了。
“少主不用如此動怒,那小道士不過是一介跳梁小醜,還用不著我們大動幹戈,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迅速解決了李陵,不然您和李家那人的約定可就不作數了。”
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絲空靈,似乎有一種能夠淨化人內心的能力。
黑煞小心翼翼的轉過頭,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便見到顏如玉正款款朝著這邊走來,她還是那麼美妙動人,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降臨在這小院裏麵。
此時的顏如玉臉上帶著一張白色的麵紗,和她跳舞的時候一樣,遮住了那攝人心魄的容顏,她緩緩走到小亭前站定,顯示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煞,臉上的表情古井無波,看不出什麼變化。
“你怎麼也來了,還嫌不夠亂嗎,本來已經安撫住了少主,你又跑出來搗亂。”,黑煞低著頭,用隻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顏如玉聞言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我說過我會救你一命,你瞧,我這不是來了嘛。”
“你這是在救我嗎,明明就是在害我。”
不提救人還好,一體黑煞心底就有一股氣,他明明都已經快要把少主安撫好了,結果顏如玉半路突然殺了出來,又把事情給攪亂了。
顏如玉淡淡的看了一眼簾幕後麵的人,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聽顏如玉的口氣,黑煞再看不出來她是故意在戲耍他,那他這麼多年就真的是白活了,好男不跟女鬥,黑煞恨恨的咬了咬牙,正準備開口解釋,簾幕裏麵卻先傳出了聲音。
“顏如玉,我記得你三歲就進了我府中開始訓練,從上百名女童中活到最後,你挨的第一頓打就是我親自動的手,那麼我現在很想問問,你究竟是有了什麼底氣,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簾幕後麵的人此時已經坐了下來,依舊是那麼淡然的語氣,但是卻蘊含了無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