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天空中一彎娥眉月露頭,細碎的月光如水般填滿庭院。
徐寧坤經過了一通宣泄過後,情緒終於穩定了些,隻是看著這空落落的庭院,不免心生一股悲涼。
原來十年時間,真的可以物是人非。
廚房內。
一盞小紅爐靜靜地噴吐著火焰。
紅爐上臥著的是一壺烈酒,正越燒越濃。
一個眼神木訥的胖子,靜靜的坐在火爐旁,呆呆的看著門外的院落,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徐寧坤一腳踏入了廚房,瞬間將投射進來的清涼月光擋在身後,那個眼神木訥的胖子,這才回過神來。
“老周,酒煨好了沒?”徐寧坤向他問道。
“還差點,再等等吧。”胖子呆板的回答道。
這個看起來木訥的胖子是徐家大院的副廚子,說是副廚子,可是平日裏也沒主廚什麼事情,除去家裏來了重要客人之外,平時徐家的大小餐飲,全是老周一個人操持的。
其實別看老周一副木訥呆板的模樣,可這丫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還是個詩人,總能爆出點什麼名言金句出來,昔日一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優衣庫”,更是讓徐寧坤驚為天人。
徐寧坤掀開酒壺上的蓋子,酒香撲麵而來,問道:“還差多久?”
“你都掀開蓋子了,那大約就是好了。”老周用他獨有的邏輯說道。
徐寧坤不免笑著搖搖頭,便不再說什麼,用抹布將酒壺端在一旁的酒盤上,便向著門外走去。
這時候,身後傳來老周的有些憂傷的話語:“少爺,要喝酒嗎?”
徐寧坤回過頭來,輕笑道:“應該是的。”
“要人陪嗎?”老周罕見的主動邀酒道。
徐寧坤疑惑的看著手裏酒壺,再看了看不知道因何顯得有些悲傷的老周,道:“不需要,不過你如果想喝酒的話,酒櫃裏的酒不管是幾十萬的,隻要你不拿去衝廁所,管夠。”
被徐寧坤拒絕之後的老周,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勸誡道:“一天沒吃飯了?不餓嗎?空腹喝酒,不好。”
徐寧坤不再多說什麼,轉身笑著走出了門外,隻撂下了一句話:“餓歸餓,但脾氣是真的可以當飯吃。”
看著徐寧坤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老周這才緩緩熄了紅爐的火舌,木訥的自言自語道:“餓了,和死了,真的有區別嗎?”
庭院中。
徐寧坤靜靜的臥在丹紅的美人靠上,走神的看著身前反射著清亮月光的小池塘,手裏拎著一壺烈酒,自斟自酌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你說歎人生苦短,他也沒那個閱曆,你說歎生活艱辛,他更沒那個資格,那便應該是在回往這十年,賞悲歡離合了。
回廊盡頭,幾個小丫頭正在遠遠地看著徐寧坤月下飲酒的模樣,口裏絮絮叨叨。
“阿翾,你說少爺在傷心什麼?”阿杉看著遠處拎著一壺酒的徐寧坤道。
“我怎麼知道啊,我猜是在想著哪個姑娘吧。”阿翾有些傾慕的看著徐寧坤道。
阿杉搖搖頭道:“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少爺可好幾年都沒有碰過女人了。”